碧色女子輕笑出聲,帶着二人往欲仙樓走,隻是在路過江知婳身側時,用着極輕卻能讓對方聽見的聲音說道:“啧啧,欲蓋彌彰。”
惹得江知婳一陣臉紅。
入了苑内,撲入一陣不同于街上的香薰氣息,奢靡卻不膩人,跑堂肩上打着雪白長巾,托着白瓷盤在酒客間靈活穿梭,滿座賓朋,品着佳肴觀賞着舞台上絕美舞姬的精彩舞姿,歡呼聲漸起,極為熱鬧。
“好美的小娘子。”
“那小郎君好俊俏。”
自江知婳二人入了苑後,便引來了許多驚豔的目光,路過的跑堂小厮、苑内女子及酒客時不時的将目光停留在她們身上。
江知婳被看得有些不自在,正想快步離開此地時,一名紫衫女子手持着青翠色團扇朝她們而來,在碧色身邊的碧色女子身前停住,嗔怒道:“桃兒姐姐,昨日東廂那名男子又在鬧事了。”
碧色女子聞言,濃麗的眉眼蹙了蹙,染上不悅的神情,身上那股被她藏得極好的威壓顯露了出來,冷聲道:“待會我去處理。”
“帶這位小娘子和郎君去西廂,好好招待。”
紫衫女子應下,側身示意江知婳随她走。
江知婳對上那名碧色女子的視線,說道:“桃兒姐姐,那我們先過去了。”
“好。”
西廂的酒客也已滿了座,尋了許久才尋到空處,二人落座後,紫衣女子按照江知婳的要求推薦了幾道并州特色及欲仙苑獨家膳食後便離開了。
這間廂房并非獨立,用着一扇揮着仙鶴起舞的玉露屏隔開,悠揚的古琴聲從另一側傳來,伴随着隐隐綽綽、斷斷續續的人聲。
似乎是幾名男子?
欲仙苑的效率很高,很快,跑堂小厮托着白瓷盤進來,不一會兒便将所有膳食上齊,離開時貼心的關上廂門,樓下的吵嚷被隔絕開來。
屏風另一側的古琴聲也聽得更為清楚。
“不愧是并州城第一酒家,好吃!”江知婳贊不絕口道,自早上出門便聽到許多人對欲仙苑評價頗高,真是名副其實。
櫻桃酪、玲珑牡丹鲊、甘露鮮菌羹、等,無一樣不是色香味俱全。
食過三巡,屏風隔壁處依稀傳來愈來愈清晰的人聲。
“李兄,要不我喊桃花梅花娘子進來服侍你?”一名年輕男子語氣關切,卻聽得不那麼真誠,透着些許對上位者的卑屈。
一陣零零散散的杯器具被一股厲掃落在地,發出刺耳的聲音,随即傳來一道不耐煩的聲音,“啧,别吵。”
還是那名男子,扶起被推倒的酒壺和已經喝得酩酊大醉的男子,歎了口氣,朝在場的另一名男子問道:“這該如何是好。”
坐在醉酒男子對面的男子歎了口氣,語氣真切,看着醉酒男子的眼睛:“休明兄,何必過于拘泥于此呢,鄉試在即,你總是這般,成何體統啊……”
另一邊食過三巡正歇着的江知婳聽到,低聲自語:“李休明?”
沒成想被耳尖的裴珩聽見:“你認識他?”
江知婳搖頭:“他好像是并州知府李天明的兒子,李休明。”
二人休息完後,桃兒姐姐似乎還在處理事情,江知婳隻好便跟上午那位紫衫女子打個招呼便離開了。
一路上,江知婳将今早聽到的李休明的傳言一一告訴裴珩。
因是春日,雖中午的日頭已高高挂起,但日光照在人的身上暖洋洋的,好不舒适。
“走吧,我們回家。”
江知婳在裴珩領先半個身位帶路,心情極好,步履輕快地一蹦一跳,來到這個異世這麼長時間,如今總算是有了一處落腳地,不禁輕松許多。
亦步亦趨跟在她身後的裴珩眉眼染笑,暖洋洋的陽光灑在身上,心下似乎也被着陽光照得一片柔軟。
“好。”
……
江知婳和裴珩徹底在小四合院住下,糖墩兒果然如江知婳預料般,男女老幼都喜歡吃,他們二人每每出攤不到半個時辰,便很快售完。
甚至接到了欲仙苑的合作邀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