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處的環境、路過的家具,都決定不了他們的臉紅程度,相反,身穿紅色睡衣走過的他們,留在這短暫可以稱為是家的地方不同的紅色,由深轉淺在落地窗裡。
房間的燈光亮在了這夜裡,有了最高層數的打底,暫代了今夜北極星的光芒,為人們提供了坐标。
在光芒中央的覃響看得見小小得昏暗,自己的衣服和顧絡尤衣服的顔色一同映在了窗戶上,看了有一會兒,樂呵呵地說:“顧絡尤,窗戶看我們臉紅了欸。”
覃響沒有去看後方的顧絡尤如何,眼前窗戶的玻璃面上就有顧絡尤的真容,能洞悉他的所有不易察覺,不易察覺地隻有綿長的沉默和注視。人兒看窗戶裡的人兒,人兒看窗戶裡面的兩個人兒,坐的位置剛剛好像是窗戶的兩團腮紅。
“是我們厲害,能給死物添上妝。”
在這句話落下後,有人兒看窗戶裡面的兩個人兒,有人看窗戶裡面的人兒。
這句話太完美了,完美到覃響接不上來,隻能欣賞眼前的紅,被窗外的暴雨裹着,又不完全地被淋着,水裡水汽得幹淨給了他們望向窗外看雨得安逸和自由。
覃響沒有忘記該感謝誰,轉頭看向了顧絡尤。
想說謝謝,已經說過了。
有好多好多的謝謝想要說出口,若是論事的話,謝謝有那麼幾個,絕對不會有現在的成千上百,但每一件事情得情深義重把謝謝二字砸得暈暈的,花了好幾個腦袋。自認為得多,實際上不多,沒有什麼好感謝的,起碼,顧絡尤是這麼認為的。
他對覃響所做的一切就算不基于自己說出口的承諾,也會在能力範圍内給予幫助,前者守自己的承諾,沒由來讓他說謝謝,該是自己說,謝謝他還能活蹦亂跳,給自己完成承諾的機會,否則的話,這會成為從不違諾的顧絡尤心頭結的。
後者是随手一幫,晚輔上港的酒店自己要住,才會讓人安排,而不是專門為覃響準備的,分得越清楚越不會在乎這些話是何結果,就像是覃響沒有說出口的謝謝一樣,自己不能突如其來說一句不用謝,畢竟,謝什麼還不知道。
顧絡尤歪頭,挑眉,跟着覃響沒有說話隻有笑容的臉也臉了起來,笑容如何知曉?沒有鏡子,自己也看不到自己的笑容。
所以,兩個人的眼中隻有對方的笑容,沒有誰不好意思移開視線,倒有想要逼退對方的真情,在對視還沒有到達一種競争的地步前,門口傳來了咳嗽聲,讓兩個人還帶有看對方眼神的情誼看向了站在卧室門外的規嗚嗚。
規嗚嗚感覺到一陣兒惡心,自動把臉皺起苦瓜的模樣削了前往客廳的路程,留給房間裡面的人兒滿是逃跑般的笑意。
“挺好玩的。”覃響說,沒有人兒特意地去逗規嗚嗚,但他卻因為腦海裡面腦補的而生嚴肅的氣,他自有的一套邏輯像是一顆被他抱在懷裡的球,一旦發現外來者就會進行攻擊,卻又不限制外來者的動作就會讓人躲了過去,由此可見,他是位情願讓人兒躲掉也不濫用自己的能力控制人、再拿自己的邏輯去傷害人兒的人,也就是,“也挺可愛的。”
“沒看出來。”
畢竟球攻擊的是顧絡尤。
覃響笑得一點都不像是為了顧絡尤說話的時候,現在是不為他說話之後,遭到顧絡尤提醒,“脫衣服吧。”成功把笑容給止住了,哀怨地看了顧絡尤一眼,不是因為他提醒,而是他抱着幸災樂禍、想要看自己笑話的心。
看就看吧,反正自己也笑他了,相處不都是這樣子的嘛,你笑笑我、我笑笑你,說不定覃響也會笑笑自己,他興高采烈地指着胸膛上被人打的痕迹說:“你看這裡像不像一隻小熊腦袋啊。”
打人的人們壞了快、準、狠的心眼,留了一個健全的童話窟窿朝自己出拳。
他們怕傷害自己的性命,所以避開了緻命的位置,導緻就有半數聚集在了一處的周圍,把腹部打得慘不忍睹,比起爛了好一點的就是壞了,跟被踩碎的爛果子一樣,很難再恢複生命力。但覃響卻将其撿起來洗幹淨、拼湊在了一起,算是再生的童話。
如果覃響的上半身沒有穿衣服,或許傷口不會過于聚集在一處,造成大面積的損傷傷害到髒器,可他偏生穿了衣服,沒有人有透視眼另擇其他部分,就導緻了覃響在昏迷前受的那兩拳,一拳打在了心口的左側、一拳打在了心口的右側,像兩隻耳朵一樣青在了黑色的臉面上,超級像小熊腦袋!
這是覃響在洗澡的時候發現的,現在有機會了,不得好好說說啊。
“像黑化了。”
“是哦,的确像。”
他說了,覃響回了,接下來怕是回不了了。
覃響脫光了衣服躺在沙發上任由醫生叔叔檢查、上藥、包紮,沒有多疼,還不到生不如死的地步,到達了需要想着自己出手也挺重、誰都好受不了才能勉強不叫出聲的地步。
期間,顧絡尤一直坐在床上盯着醫生的所有動作,等确認了覃響現在的身體狀況後才注意到出了滿身汗、痛暈過去、又痛醒、再痛暈、再痛醒的覃響,如此境遇了還能調皮一句,“顧絡尤,你沒有笑我欸,剛才我笑了你,還以為你會笑回來的。”
“現在可以笑嗎?”
覃響思考了一下,平常此類的問句一秒鐘就可以回答,按照自己的性格來說,頂多兩秒鐘就給了回答,笑不笑?當然是要笑了!可他現在的腦子反應很遲鈍,也就是受了亂七八糟的一堆被人拿在手裡的東西襲擊,還和幾顆子彈擦腦而過了,稍稍比平時停頓五秒鐘的時間也合乎情理。
“可以啊。”
“疼嗎?”
覃響給了他那麼簡單的一個答案他不回應,問出了一個有些明知故問的問題,好像這是人們的通病,明明知道受了傷是不會不疼的,還是會問人兒疼不疼,回答的人兒也很有意思,明明知道應該糾正過來,還是選擇了與他一起明知故問。
“疼與不疼?有區别嗎?”
“你要是說不疼,我可就大笑了,你要是說疼,我接受不了自己笑着。”
“我疼你也可以笑啊,我也在笑着,但絕對不是強顔歡笑。”覃響的話不再面對的是顧絡尤時就會移開,看向天花闆,燈光很亮。
醫生叔叔在給自己的傷口包紮前,顧絡尤問了要不要調節燈光的顔色,他怕自己不自在,想着調暗一點從心理上能有喊疼的機會,說得再白一點就是關照了一下自己的面子。
現在,覃響拿出了剛才自覺面子在這裡得無畏,回答他自認為的面子标簽。
“我疼是應該的,要是我成這樣子了還不疼,那才是喪失了做人的面子。光我疼的話,我無顔面對,但一想到今晚有一群人陪我一起疼,我很滿足。”
覃響不等上一番的情緒落落就扭頭看向顧絡尤,後者不是一個膽小的人兒,任憑自己現在的情緒有多過于感同身受得激昂,都可被他看在眼裡轉化成淺淺的笑意、便于情緒降溫成甯靜嗎?不,覃響高聲說出來。
“至于笑,疼就一定要難過嗎?偏不,隻要疼得有價值,我就是要笑着,越疼越笑。”
是覃響能說出來的話,也是顧絡尤能随他笑的笑容,被覃響發現了,果斷問出口,“你是因為我的話笑的,還是因為我的話啊?”
“你猜。”顧絡尤輕輕丢下的兩個字,調皮地在覃響的口腔裡面發出怪異的音調,“嗯?不好好回話的人兒可是要被送走的!”
這也是覃響學着他的方式輕輕扔出去的話,不是你猜二字,卻像極了你猜二字其中包含的人兒說出此話的心境,極度得雷同沒有被顧絡尤接下語,反而是覃響在看了顧絡尤的動作後自己接了話,“你真要走啊?”
“給你洗了、烘幹睡衣,一會兒好穿,給我們準備姜湯驅寒、避免生病。”顧絡尤的手裡拿着他脫下來的睡衣,其姿态決然不像是拿着衣服,倒像是手裡面拎了活物一樣,很難形容給人兒的感覺,至少在這一刻、在覃響的眼中所望到的,隻有顧絡尤一人兒。
“姜湯我會好好享用、并且一滴不剩的,但手洗衣服的心意我心領了,機洗更适合我們現在的關系。”不越界、隻為同伴,在洗衣服這件事情上,朋友也是如此。
覃響從小便沒有假手于人自己的髒衣服,多來年說再多的理由都抵不過一句習慣了。
有很多的為什麼,說在這裡就不合時宜了,除非顧絡尤有着不能讓别人手洗自己衣服的好奇心,但他沒有,不想讓别人手洗自己的衣服人之常情,更是顧絡尤想要的分寸與遠近。
因為,他從來沒有幫人洗過衣服,所以,不會專門為覃響破例的。
兩個人都不願意讓對方接受的舉動放在一起就是和諧的願意了,為了這等小小得默契,顧絡尤也說出了自己的誠意,“房間裡面有洗衣機,我會分開洗你我衣服的。”
覃響聽懂了他的話,一如益洞的話。
自從認識了益洞之後,覃響再未洗過自己的衣服,不管是在經過什麼樣的環境下需要清洗的衣服,都有着益洞身上的味道,是獨一份的、唯一的,買不到的檸檬香洗衣粉。
海德堡沒有賣的,據益洞說在他家鄉的一個生活超市裡面買的,很多人聞着好聞想要鍊接,益洞說沒有,覃響說代購,益洞說不行,說出來的話總是不能聽的,明明一逗就沉悶到無趣的人,偏偏在某種程度上誠實得可怕。
不管是他說:‘不幫忙,不想别人身上有我的味道。’
還是他經常會因為自己的舉動說:‘覃響,你又讓我心動了。’
都比不過剛認識不久,他跑來自己的身邊說:‘覃響,從今之後,讓我給你洗衣服吧,就當是我對你的報答。’這句話震人兒三震。
覃響是不需要的,他覺得洗衣服是一場修行,可益洞出現偏要搶功德,拿着小碗可憐兮兮地就來化緣了,覃響沒有辦法不讓他幫自己做些什麼,因為這是他唯一能幫到自己的地方了。
于是乎,在那之後,談青蓮經常看到自家兒子弄濕的衣服讓别人洗,自己吃着冰淇淋的一幕,無奈搖頭,調侃。
‘要不說是我的兒子呢,天生就是享福命。’
‘益洞老實穩重賢惠會照顧人,以後一定是位好老公。’
‘我呢?’覃響連冰淇淋都不吃了,争寵,‘談媽媽,我也老實、穩重、賢惠、會照顧人,你怎麼誇人都不捎帶上我呢!’
‘那這位未來别人家的好老公,先自己洗個衣服給我看看潛質。’
覃響搖頭,靠在益洞的肩膀上,大張旗鼓地說:‘益洞洞不要我洗。’
這是個壞習慣,從認識益洞後,覃響的衣服就沒有親自動手洗過,這也是階段性的好習慣,因為覃響不會養成習慣,他知道不好就不會養成習慣,對誰都一樣,但選擇洗衣液的時候還是選擇了檸檬香,晚輔上港的檸檬香。
“你呢?你用了什麼味道的洗衣液?”
“薄荷。”
檸檬、薄荷,似乎能泡出些什麼東西。
覃響轉頭看向窗戶外面的雨水,聽不到一點響聲的雨還如出門後的雨一樣大,若是沒有風,賞不了窗戶的濕潤得以幹淨,若是有風,得到了大自然饋贈得橫七豎八,被刮在玻璃上的雨絲像個小人兒似的在表演雜技,看到正劈叉時,也看到了來到自己身邊的顧絡尤在玻璃上的倒影。
自己看的是玻璃上的他,他呢?
不知道他看向是哪一個自己,是倒影還是本體?哦,是倒影,真是不意外。
比起看風景,覃響更想和人說話,可兩者皆珍貴,隻能看玻璃面上的顧絡尤了。
“你不是煮着姜湯嗎?怎麼來這裡陪我?”
“規嗚嗚說煮姜湯是他的拿手絕活,要給我們露一手,當然,沒有别的意圖,是為了還我們給他留晚餐的情誼。”
這是規嗚嗚的原話,顧絡尤複刻複刻再複刻,實誠實誠再實誠,不讓一個字掉隊,就算是不說,兩個人兒也不會懷疑規嗚嗚的姜湯别有用意,一碗姜湯再想來想去的,難免不會辜負不多見的良辰美景。
“我們喝完姜湯就要走了。”
覃響知道他說的走具體在了晚輔上港的哪一個位置、誰的家中、又是誰家的卧室呢?明白不說,故意問顧絡尤,“走哪裡啊?不住晚輔上港最好的酒店了嗎?”
“不知道啊。”
一句不知道,讓覃響笑開了懷,除去端着姜湯的手還穩穩的外,身體的其他部位全部跟有了靈魂似得四仰八叉了,跟散架了一樣,還不知疼的各自笑着各自的,更熱鬧了,能把熱鬧做到不令人讨厭,覃響的本事很大。
覃響的嘴巴笑夠了,說出了自己的發現,“顧絡尤,你平常笑的時候眼尾是彎起來的,但你逗人兒笑的時候眼睛是眯起來的,被我發現了可怎麼辦啊,以後你就逗不到我了!”
而且不是上下眼皮一起眯的那種眯眼,而是光下眼皮眯上去的,像是一行擺在這裡的文字突然波動了一下,要得就是解不開為何這般、撩人心弦得勁,有多撩人自行感受,覃響嘛,他的心弦是棉花,撥動不了的,有的隻是反彈似得好奇。
“某人逗人的時候不笑,以後可怎麼辦啊。”
“我嗎?我剛才逗你的時候沒有笑嗎?”
覃響沒有去求證真假,哪怕他知道自己逗人時是笑着的,那也是在面對其他人的時候,才有地呵護、挑逗、撒嬌耍無賴,那是面對益洞;面對華鳴葉時的依賴、信任、并肩、陪伴;再到面對顧相以時得可靠、包容、堅強、獨立,還有最後一位玖十地疏遠、小小的厭惡,都是覃響。
所以,在顧絡尤面前的自己也是一個可以塑造出全新性格的覃響,隻聽他說的就好了,若是和一個人相處還要去問問以前的自己能不能和這個人相處,那豈不會浪費了現在自己的時間?過去、未來、都不如當下重要。
“沒有,你心中對我的感謝,壓過了你的所有反應。”顧絡尤懂他,“你的話看似是在問我,但我從中聽到的都是謝謝兩個字,說過了謝謝,就不要再說了,我幫你不是為了聽你說謝謝的。”
“那顧老闆想聽什麼?”
“我得好好想想。”
“恭候啊!”
覃響說完,喝完碗底的姜湯便聽顧絡尤的話,迫不及待起身去穿衣櫃裡面的衣服,時刻記着顧絡尤說喝完姜湯就要走的話,這是其一,其二也有,時間不早了,他們得回去婆婆家。
“我在童泰禾島穿你的衣服,來到晚輔上港依舊是穿你的衣服。”覃響調笑,從滿衣櫃的衣服裡面拿出一套穿在身上,不貼身、比較大,但是穿在顧絡尤的身上剛剛好。
顧絡尤的衣服都是貼身的,他穿是無比得合适,換了旁人穿,不光是覃響,任意一個人都穿不出他這獨一無二的效果來,畢竟是按照尺寸定制的,全世界隻此一套。
專門為顧家設計、制作衣服的公司有十幾家,在顧家公司工作的員工都知道,準備的也是顧絡尤的衣服,不過,計劃趕不上變化,顧絡尤也沒有想到身邊會有一個人兒。
“在童泰禾島上穿你的衣服很合适,怎麼這一次不合适了?”覃響鼓搗着衣服、嘟囔着嘴巴,聽得一句,“那是我改小後的衣服”時,停頓了動作,深深地抿唇後又露出了一條略粉深白的唇線,氣色全被他的活力給吸走了,是一點都不剩。
他皺起眉頭、左看看右看看搖頭晃腦地笑笑,半點沒有生病了的樣子,“我去你房間互幫互助抹藥順手得來的三件衣服,是你早早想好要送給我的嗎?”
“是,我說過,對你沒用的不會給你。”
“顧少爺是見我去到童泰禾島沒有帶衣服,專門給我的嗎?”
“是的,珞未都一到十月份晝夜溫差較大,再加上我沒有在海德堡住過,防患于未然,帶了很多件厚衣服,看我們一起吃瓜子的那天晚上你穿得單薄,就想送你幾件衣服。”
顧絡尤一看覃響的身形就知道他的尺寸多少,既然要送衣服,斷然不會那麼沒有誠意送自己的型号,平白無故讓人家穿得别扭,沒有特指誰、掃射誰、但似乎還是牽連到了秦瓊斯。
他啊,除了禮服規矩外,私服可就不禮貌了,難忍得大小。很多人在自己沒有帶衣服的前提下對此表示有就行,顧絡尤不會,給人就要給最好的,既不是最好,就不要大方拿出來,現在算是唯一一場例外,他沒有想到有人兒陪伴着自己,便開口,“等出去外面了,再買合适的衣服。”
“好啊。”
有合身的衣服,覃響就想不出來穿不合身衣服的理由。
說到出去外面,覃響笑到笑不出來,“顧絡尤,你當真要陪我回去婆婆家裡住嗎?”
這不是兩個人不謀而合的想法,是顧絡尤沒有忘記的承諾與陪伴。
在顧絡尤的眼中,承諾在先才有了陪伴,但在覃響的眼中,陪伴在先才有了承諾,哪一個在先都在意料之外、卻又在情理之中的珍貴被雙方互相接着,背起了滿滿當當的情誼。
“當真,是陪你,也是完成我對自己的承諾。”
保護?他說他的,覃響當真了,當真的原因墊在了自己也會還他相同的保護上,當然,比起自己能夠在異國他鄉派上用場,倒是希望用不上。
即便沒有自己這個想法,覃響也會信他,卻不會當真,不是懷疑他沒有保護人兒的能力,而是覃響做不到讓人兒保護自己,他從小立下的目标就是要保護别人,自當不希望突然換了身份與位置。
顧絡尤守他的承諾,覃響也得守自己的諾言,和一位現在想想大概是同齡的小孩子拉拉勾了,就不能反悔,哪怕一刻都不行,一秒鐘都不會,這不用說。因為,覃響知道兩個人是定會互相保護的,還不到保護的時候,現在說為時尚早了,有一樣現在正在進行的可以敲鑼打鼓地說說。
覃響興奮地跑上前,在即将抱住顧絡尤前被規嗚嗚揪住了領子拉回原地,眼睛還正在望着顧絡尤、胳膊還朝着他張開呢。在意識到自己的動作明明白白是奔着顧絡尤去的,還是因為規嗚嗚用筷子敲了一下自己的手,把自己的手敲到了“面壁思過”的程度,更是因為他用筷子把自己的臉轉到了他的面前。
“不是戀人你抱什麼啊!”
“不是戀人你赤身裸體在他的面前晃什麼晃?”
“不是戀人你在他的面前換衣服啊!”
“就算是戀人,也不能這麼逾矩啊!”
“我把他的眼睛挖了,你的清白還在。”
“欸,等等等等。”覃響緊趕慢趕地拉住說着說着就要上前的規嗚嗚,“我抱他是想感謝他地陪伴,不信的話我抱一下給你看看,赤身裸體……倒也沒有那麼裸體吧。”不是還有内褲的嗎?何況,自己現在的身體跟換了一身黑青色皮膚一樣,若說是獵奇,能頂一看,若不是獵奇,都沒有往那方面想,對啊!
“規嗚嗚,你怎麼什麼事情都往愛情上面想啊?”難道是什麼什麼,什麼什麼什麼,什麼什麼,各式各樣能有但本人沒有說所以自己不能貿然說出口,怕冒犯到人的猜測嗎?也就隻有這些了,等着規嗚嗚套公式。
“因為你們不能嘴上說着是同伴,卻用着愛人的模式相處!如果你們一開始就說是戀人,我肯定是不會管的,可不是你說的嗎?要尊重你們以後的戀人,覃響,你親口說的,你要說話不算話嗎?”
他義正辭嚴到覃響都有點信服他說的話了,擁抱不隻是愛人之間才有的權利,可也是愛人之間的權利,規嗚嗚誤解了自己的擁抱也無可厚非,光自己知道自己清白就行了嗎?不行,覃響可不想被人誤會了,在開口解釋前被顧絡尤攔下,說出口他的心理活動。
“覃響開心我接下來的相伴,情緒激動想抱我,人之常情,他赤身裸體在我的面前晃是正準備要去穿衣服,縱使沒有我想看清楚他身上傷口多少,好好好保護他的正當理由,便是我們赤身裸體在同一間房内,也沒有觸犯法律,既然是法律允許,何故你如此反對?你心中的法律,用來約束自己即可。”
“覃響與我在和你短暫地相處中,沒有對你不敬,你也該尊重我們,我們想怎麼相處就怎麼相處,你管不着,再往我們的身上擅自加身份,我讓你永遠留在晚輔上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