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蜚語過勝,你我之事傳入陛下耳中,成親隻是權宜之計,你我擇日和離。】
令姝氣憤地撕碎信紙,她就知道!這個無恥之徒,原來是為了在陛下面前留一個好印象才來提的親。
可惡至極,前腳剛把她踢開,後腳又因想讨好陛下娶她。她令姝從前真是瞎了眼,看上這麼個玩意。
行!不是要娶她嗎,就看他能不能消受得起!
一行人剛從城外寺廟趕回府中,令夫人就吩咐下去采買成親的東西,府内下人被她支使地團團轉,令姝見她狀态穩定松了口氣,回房悶頭一覺睡到傍晚,清風徐徐,房間内一片寂靜,整個天地間好像就她一個人。
令姝起身坐到書桌前,連日來的忙碌突然間放松下來,一時之間無事可做。她翻看桌上的帖子,大部分都是些幸災樂禍和打探消息的人家送來的。
最下方的帖子是姜沅遞來的,令姝提筆回帖,約姜沅後日午時元吉酒樓相見。
令姝望着桌上的紙筆出神,最終還是決定将近日發生的事情寫下寄給父親,包括程朝求娶,母親應親一事。
父親離京前曾叮囑過她,婚事一事自有他做主,叫令姝不用擔憂。如今事情走向出乎意料,令姝也不知該如何,隻能被局勢裹挾着往前走。
第二日一早,令夫人便帶着令姝登門肖家,令家祖上是商賈出生,族中隻有令學章一人坐到如今的高位,其餘親朋都留在老家
。
肖夫人嫁給了吏部侍郎肖淳風,京中也就隻有肖家算是正兒八經的親家,令姝婚事既定,自然是要通知肖夫人的。
因着算計令姝落水一事,肖夫人沒有給令夫人好臉,看見二人攜手進門,隻端坐在正位上品茶,并不招呼令夫人。
一旁的姑父肖大人見狀不好意思的笑笑,連忙招呼二人落座,慈愛的關懷令姝:“姝兒,身體好些了嗎?”
“謝姑父關心,姝兒無事。”令姝察覺到氣氛的尬尴,正準備開口替母親解圍。
肖夫人便開口将她趕出去,“姝兒,你表姐念叨你幾天了,你去看看她吧。”令姝心知他們是有話要說将自己支開,見母親投來一個放心的眼神,她才移步出門。
令姝走後,肖夫人開口諷刺道:“今日是吹的哪門子風将你給吹來了,我家廟小可供不起你尊大佛。”
令夫人知道肖夫人是故意燥她,可她卻并不生氣,肖夫人愛護令姝的心不比她這個母親差。
她放低語氣,身體朝肖夫人微微側着:“今日是為着姝兒的親事,那程朝前日登門求娶,此事我已應下,今日特來告知姑姐。往日是我豬油蒙了心,做下許多糊塗事,還望姑姐大人有大量,莫與我計較。”
都是過來人,肖夫人也知道令夫人心中的苦楚,如今她願意醒悟自然是好的。肖夫人放下茶盞,語氣諄諄:“你早這般想多好,何至于鬧成今日的樣子。那程朝我這些時日也着人打聽了不少,确是個良配。”
肖大人遲疑的在旁邊補上一句:“可是新科狀元程朝?我怎麼聽聞陛下将他外放出京了。”
令夫人接話:“正是,他八月便要去明州赴任,時間緊迫,我打算趕在七月就給他們把婚禮辦了。”
“外放?那姝兒豈不是要跟着他去明州吃苦,這怎麼能行!” 肖夫人瞬間炸毛,若那程朝留在京中進入翰林院,因着令府和肖家提攜和壓制,也不怕他翻了天。
可外放出京至少要三年才能回京,路途遙遠誰知道他們程家會不會待令姝不好。
肖大人忙在一旁制住妻子,開口勸導:“沒你想的那麼差,明州是繁華之地,程朝此去隻要做出政績,那對他日後的官途是有大益處的。”
“可是天高皇帝遠的萬一他們欺負姝兒咋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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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要跟着程朝去明州,萬一他對你不好可咋麼辦?”表姐溫柔的聲音在内室響起。
肖芝慧溫婉娴靜,大方得體,曾被評為閨中典秀,就是性子和風風火火的姑母相比起來一點都像,令姝也曾好奇的問過。
當時的肖芝慧對她說:“外人總道我母親行為粗鄙,養出的女兒自然也同她一般。我偏要讓她們都瞧瞧,我母親教養的閨女比任何人都好!”
“我雖不通官場之事,可也明白我父親是禦史中丞,我姑父是吏部侍郎。除非他不想混了才敢待我不好。”
令姝不反對這門婚事還有别的原因,父親多次對她說過日後要招婿入贅,可願意入贅的男人又能有多優秀,自古鳳凰男吃絕戶的事情可不少見。
同程朝成親,她可以跟着程朝一路南下見識不一樣的風光,日後同他和離,也有借口不再成親。
何況程朝多次羞辱于她,此仇不報令姝實在咽不下這口氣,她也要讓程朝嘗嘗被玩弄的滋味!
“你心中有數便好,本來想着待我成婚你來給我送親,誰料最後竟然是我給你送親。” 肖芝慧同劉琦衡的婚期定在今年十一月。若沒有橫生枝節,她肯定是要比令姝先行出嫁的。
令姝笑意盈盈:“待表姐成親,我必定送上一份大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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