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姝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室内燭火搖曳,她半眯着眼看清頭上的纏枝床帳,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已經回到了程府。
室内炭盆燃燒,一室溫暖。
身側傳來淺淺的呼吸聲,她轉頭向外望去,程朝躺在外側,唇無血色,陷入沉睡。她動作小心的撐起身體,發現他肩側傷口已經包紮好。
她小心翼翼湊過去,觀察他的傷口,受傷處被包裹的嚴嚴實實,傷筋動骨一百天,他這傷估摸得養兩三個月,就是不知道有沒有傷到筋脈。
肩上垂落的頭發掃過程朝側臉,他似乎有所覺,緩緩睜開眼,令姝猝不及防和他對視目光,被他深深的瞳孔吸住。
他微弱的發聲:“阿姝。”
“怎麼了,是不是很痛,我去請大夫。”
令姝鑽出被褥,坐在床邊床鞋,身後的程朝艱難抓住她,眸色缱绻:“别走,陪着我好不好?”
令姝連連點頭,輕聲道:“你想不想喝水?”
程朝搖搖頭,移動身體朝裡面挪去,他拍拍身側的空地示意令姝躺上了。
等到令姝躺好後,他将人抱進懷裡,輕吻他的額頭。令姝不敢亂動,怕碰到他的傷口:“你别亂動,傷口裂開就不好。”
程朝看着懷裡的溫軟的令姝,鼻尖酸澀:“我今日看見你被挾持的時候,魂都是散的。還好……”
他抵着令姝額頭,輕聲呢喃道。
令姝擡眼,看見他泛紅眼角低落的淚珠,她的心好似被人攥住,有些哽咽道:“你騙我!我知道你有大事瞞着我……你一直不說,每次我鼓起勇氣,你就一直将我推開……狠狠踐踏我的心意。”
淚珠不停的滑落,枕巾濡濕一片,程朝一陣心焦,不顧肩上的傷口,擡手擦去令姝的淚水。
他深吸一口氣:“阿姝,從前之事,你要打要罵,我絕無怨言。隻求你憐惜憐惜,回頭看看我。”
令姝埋頭陷在枕頭裡,無聲哭泣。
程朝沒了辦法,他跪在帳中,心中千言萬語無法道出,他不願她傷心難過,最終艱難道:“如果你真的……如此厭惡我。”
他仰起頭顱,尾音顫抖,“我會放手。”
他沒等到令姝的回複,心中萬念俱灰,隻覺得人生無望。
“混蛋!”
令姝撐起身體,睜着圓圓的雙眼瞪着程朝,被淚水洗過的眼底清澈可見:“你要是再敢強迫我,欺負我,我絕對不會再理你了!”
程朝蒼白的面頰湧上血色,他如病重之人得食良藥一般痊愈,似哭似笑,他道:“你之于我,猶如性命。”
——
令姝靠在榻上,程朝在一旁替她上藥,摔下馬車的時候手撐在地上擦傷了。她動了一下手,程朝擡眼詢問“可是疼了?”
令姝:“你還傷着,我自己來吧。”
“傷的是左側,右手無礙。”
他輕聲道:“餓了嗎,竈上還煨着蓮子粥,要喝嗎?”
令姝點頭:“小桃和細柳怎麼樣了?有沒有事?”
“放心,小桃箭傷避開了要害,沒有大礙,細柳母女受了些皮肉苦,我已經将她們帶回來好生照料。”
程朝拉拉帳鈴,小杏端來蓮子粥并些小食放在床前,二人用飯梳洗後并肩入眠。
他微微側頭,含住身前人的唇瓣,極具溫柔的愛撫,悠長溫柔的吻印在令姝唇上。她臉色發紅,胸口微微起伏,梨花帶淚的模樣令程朝有些失控。
他捧住令姝的臉蛋,低頭再次親了下去,令姝胸腔發熱,她不讨厭這種感覺,雙手無意識的攀附上程朝的腰側。
感受到令姝的回應,程朝加深這個親吻,唇齒交纏,分開時一縷銀絲纏在二人嘴間。令姝臉悠的爆紅,無措的看着程朝。
她這副傻傻的樣子逗笑了程朝,他問道:“除了手上有外傷,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令姝支起身子,紅着臉支支吾吾道:“你給我找點傷藥,我自己塗就行。”
程朝皺眉不贊同道:“你手還傷着。”見令姝臉色不自然,他猜測是傷在不方便的地方,“我去喊個丫頭進來給你擦。”
“不用了,這麼晚了她們都睡下了。”說完她心一橫,往後躺去拿起被子遮住臉,翁翁的聲音傳來:“你幫我吧,白日裡騎馬好像把大腿根磨破了,很疼。”
程朝身體微頓,令姝看不見他的表情,隻聽見悉悉索索的聲音,少頃,她感覺到有人伸手解她衣帶,衣裙褪去下身微涼,溫熱的手帶着藥膏冰涼的氣息靠近大腿根。
令姝悶在被子裡,明明是冬日,她卻渾身發熱,膚如凝脂的細腿染上淡淡的粉紅,程朝發現她微顫,将人從被子裡挖出來,帶着一戲谑:“别把我夫人悶出病了。”
他調笑自己,令姝不幹了,她掙紮着起身嘴裡嚷道:“不要你塗了,我自己來。”
程朝伸手輕而易舉的将她按下去,就着昏暗的燭光輕輕的塗抹上去。
“嘶。”
藥膏沾上傷口,令姝有些受不住的呼氣,見她難受,程朝加快速度,抹完藥膏後匍匐在令姝腿間,替她呼氣。
腿間湧上一股熱氣,令姝撅起身子查看,眼前的一幕令她血液直沖上腦,她連忙滾開扯過被子掩住自己,嬌斥道:“你幹什麼!不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