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來。”

“那…我可以去給江老師說，我去跟他這台嗎？想去看看他做手術，學習一下。”

“你直接跟他說啊，我今天起就不是他學生了。”江溯說得斬釘截鐵，他打算下午就去那個什麼醫教科說換老師，再給他哥打個電話哭訴一下。

“那太好了，謝謝你江溯！！那個…你快去休息吧！”

江溯無所謂的點點頭，進了電梯裡。

總算是得睡了快4個小時，江溯從床上翻起來時覺得頭還有點暈，舉起手機一看已經兩點了，平時嫌棄寝室，今天他第一次覺得自己的床真是太舒服了。

如果不是他爹打來電話，江溯還打算再在床上磨蹭一會。

“爸。”

“小溯啊，在醫院實習得怎麼樣？第一天累不累？”

“累死了…值班之後還不讓休息，爸你給我換個醫院吧…”江溯趁機給他爸訴苦，希望能救他脫離苦海。

“那醫院是你說換就換的？！不吃點苦怎麼能成為一名好醫生？！這五年書白讀了？”江言明也是個一點就炸的主，一聽他兒子又想打退堂鼓音調都高了好幾倍，“改天我來你們科室看你，你最好給我老實呆着！”

“…………不說了我去忙了。”兩邊受氣的滋味不好受，江溯挂了電話起身把鞋子穿上，坐在床邊悶悶的。

首先這實習的事情肯定是跑不掉了，怎樣可以讓自己舒服些？先嘗試去醫教科問問是否可以換科室，如果不行，再退而求其次問是否可以換老師，總之他不要在江清淮手下做事！！這人當醫生和當老師簡直就不像同一個人，自己遲早要被氣出病來。

江溯做好了一切的打算，又背着包去了滬骨。

“不可以換？！為什麼？”得知科室和帶教老師都不能換的時候江溯臉都青了。

“原則上是不可以更換科室的，至于帶教老師，這個是科室裡老師自己商量，如果他們同意，也可以試試。”醫教科的老師調了他的檔案來看，“江溯是吧，你如果實在堅持，我可以打電話去問問教務科的老師。”

“不用了！謝謝老師。”江溯還沒蠢到這個地步，打到教務科去，那個老頭子和自己爹熟得很，一會這事情就傳江言明耳朵裡去了，那還真是吃不了兜着走…

“江溯。”宋明哲看他臭着個臉進了辦公室，示意他過來，“跑哪裡去了？”

“宋老師，我實在太累就回去休息了會。”江溯把包放了，回答道。

“江老師已經下去做術前準備了，你快去吧。”宋明哲遞了塊胸牌給他，“手術室在二樓，進去的時候拿這個給護士看，她會帶你。”

“知道了。”江溯進手術室區域看見外面等待的家屬很多，但沒人說話，靜得吓人。

“實習生嗎？哪個科。”門口的護士問他。

“下肢。”江溯把胸牌拿給她看。

“哪個醫生？”

“………江清淮。”

“稍等。”護士舉起電話，撥了手術室的内部線，“呼叫05，江醫生。”

“什麼事？”電話那頭很快傳來江清淮的聲音，江溯豎着耳朵聽。

“你學生要進來跟台。”護士轉頭問江溯，“你叫什麼？”

“江溯。”江溯有一點後悔，他覺得以江清淮的性子估計會在電話裡說我沒有這個學生，然後自己社死的離開…

對面靜了一兩秒，“帶他進來吧。”還是聽不出任何的情緒。

江溯被帶進了手術室，護士給他遞了一套手術服，“更衣室在那，換了從後面的門進。”

“你是江溯？”推開手術室的内門，裡面站着個男生似乎在等他。

“是。”

“江醫生讓我來接你，過來先洗手吧。”

江溯感覺洗了一輩子的手，那位醫生才點點頭提醒他把手舉着，手術室裡也分了很多區域，兩人一前一後走到了一個寫着05字樣的門口。

腳輕輕一踩門就開了。

江清淮背對着他。

“清淮，你學生給你帶來了，我先走了昂。”

“好，謝謝哥。”江清淮轉頭看他，戴了口罩和帽子，隻露出那對桃花眼，“又消氣了少爺？”

“……”江溯沒說話走到他身邊，學着他樣子拎起手術服，擡手抖開，“你不困嗎？”

江溯看巡回護士幫他拉上了手術服，他也舉着等，結果江清淮靠近了自己，用沒伸出來的手幫他把衣服拉好。

江清淮站在他身後，替他系帶子，最後一根拉緊了些，扯得江溯往後靠了靠，江清淮說，“年紀大了，睡不着。”

“切…”兩人沒再說話，江溯學着他戴好了手套，去了手術台區域。

“這個病人是跟腱斷裂，今天做的手術是跟腱縫合，你隻需要接我手上的東西，明白了嗎？”

“好。”江溯站在江清淮的對側，看他面不改色的切開了右側皮膚，左手極快的用紗布止血。

江清淮這雙眼睛真是漂亮，江溯才發現他的右眼眼尾的位置，有一顆很小的痣。

“專心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