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開空調。”江溯伸手拿到了遙控器，摁了開關，安靜的房間裡發出空調運轉聲響。

這公寓修在醫院旁卻不臨街，沒有車流的噪音，還挺适合休息的。

江溯卻一直睜着眼。

他等空氣暖和了些才去掀開江清淮捂着頭的被子，這人又習慣性的擰緊眉頭，好像全世界都欠他的。

“這不是怕你被悶死嗎，睡吧睡吧…”江溯從來沒想過自己會對一個男人這麼溫柔的說話，江清淮好像還是覺得冷，往他這處挪了挪，感受到江溯的體溫才又睡了過去。

江溯覺得他倆這樣躺在一張床上實在有點詭異…但自己竟然不排斥和他這麼近的接觸，想不明白這究竟是什麼滋味，他看了看江清淮漂亮的臉，不知不覺又睡着了。

兩人是被鬧鐘吵醒的，江清淮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居然摟着江溯，明明自己也有183cm，這姿勢像在他懷裡似的，吓得他趕緊收回了手，尴尬的翻了個面背對他。

“不好意思什麼？你一晚上都這樣睡的。”江溯打了個哈欠從床上坐起來，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七點整。

床上那人還是不說話。

“是打算一直這樣躺到我走嗎？”江溯覺得有點好笑，刷着牙走出來看被子裡鼓起的身形。

江清淮這才慢悠悠的坐起來，瞪他，“你推開我不就好了。”

“可你一直說很冷，我擔心你感冒了。”江溯笑得很賤，說完回了洗手間去洗臉。

江清淮覺得他吊兒郎當看自己笑話的模樣很欠收拾。

很快就沒了窘迫的心思，江清淮接到了值班醫生的電話，“行，我馬上過來。”

江清淮換好衣服，洗漱完畢對江溯說，“我先走了，急診有新傷。”

“好，我去買早飯。”江溯也加快了些速度。

“江醫生，左胫骨螺旋型骨折。”急診醫師遞了片子給他看。

“怎麼受的傷。”江清淮看了會報告低頭問當事人，看到對方時直接喊出了名字，“顧楠？”

“清淮？！你現在下肢科嗎？”顧楠整張臉因為疼痛幾乎沒有血色，勉強撐着坐起來了些，好讓自己不那麼狼狽。

“嗯，定科很久了。”

顧楠是江清淮的第一任男友，兩人是在圖書館認識的，也可以說是顧楠每天在圖書館蹲守才制造了認識他的機會。

不過确定戀愛關系時兩人都已經工作了，顧楠特别緊張的提出交往，江清淮想着試試也行，就這麼答應了。

不到一個月顧楠就受不了了，别說是約會，江清淮整天隻知道忙工作，兩人連面都見不上，難得的三次見面都是自己跑去醫院找他，這人卻連值班室都不讓他進，說什麼影響不好。

一個月連手都沒牽上。

顧楠在他身上體會到了失敗，所以提了分手。

“怎麼受的傷，你又去騎你那個摩托了？”戀人做不成卻也沒變成仇人，不過确實很久沒聯系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這一個愛好…”護士過來給他抽血，顧楠偏過頭不敢看。

“吃點。”兩人正愁不知道聊什麼，江溯提着早飯走到他旁邊，順手舉了個包子給他。

“你洗手沒？這是急診。”江清淮沒接，把檢查報告都給顧楠收了起來，對他說，“愛好也是要付出代價的，等着入院手術吧。”

“那你吃不吃嘛？”江溯又把包子裝了回去，跟個怨婦似的問他。

“回科室吃，一會你給這個病人辦下入院。”江清淮交待他，又轉頭給床上的顧楠說，“我先回科室開會了。”

“還是這麼忙。”顧楠看江清淮離開才躺了下去，嘴裡喃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