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陸公子整日遊手好閑,不見得能有個什麼功名吧。我倒是見着他與南邊來的賀元毅走得近,賀兄雖然家境貧寒,但那才識可是一等一的。”學子說着比了個了不起的手勢。
一旁的人啧啧道:“莫不是賀元毅這小子想巴結陸公子吧,我可聽說他妹妹還與甯王殿下走得近,之前還得過官家的嘉獎呢。”
賀元棠總感覺隐隐約約的聽到了自己的名字,想要挪過去聽得更清楚一些時,身後突然有人拍了拍她。
“做賊呢。”
她吓得跳起來,回頭去看見賀元毅的呆臉。
“我是來找你的,阿蘭姐姐給你送的東西,愛要不要。”
月蘭不告訴她是什麼東西,也不讓她看。
“哎喲我的好妹妹,你可太好了,簡直是最心善的人,心善的人能賺到好多銀子的。”
賀元棠愣了愣,她哥沒生病吧?怎麼與陸伯之相處了幾日,說出這樣油嘴滑舌的話來,不過祝她能賺銀子,暫且就不計較吧。
與他走到學宮外的巷口,賀元棠從籃子裡掏了些小食幹糧出來,二人坐在石階上說着話。
“哥,你知道舅舅最近在哪嗎?樓裡的螃蟹又有一些問題,我解決不了,也不知道還能找誰。”
“舅舅啊,我也許久沒有舅舅的消息了,往年這個時候不都是會收到舅舅寄來的壓祟錢麼,你可有收到?”
賀元棠搖搖頭,對哦,這個時候應該是舅舅寄信回家的日子。
“會不會舅舅不知道我們來了京城,把東西寄回家裡了?他老人家不會出什麼事兒吧。”
嘴上雖然這樣說,賀元棠打心裡是不相信舅舅會出事的。印象裡舅舅是個比陸伯之還要滑頭上許多的人,曉得的知道他是一個江湖郎中,不曉得的還以為是一個江洋大盜。
“應該不至于,最近西邊有些戰亂,隻是希望他不是跑到那邊去了。”
說起這個,她想起來,把與殿下同去陳留一路的見聞對賀元毅說了。
“沒事兒的,我軍骁勇,西域小兒不足挂齒,這仗不是年年都會勝麼。倒是你說的這個鹽的問題,雖然我做廚子的經驗沒有你豐富,不過我知道這裡頭的門道太深了,你自己小心一些,千萬别一個人去做些什麼事。”
賀元棠點點頭,本想說殿下在查此事,猶豫了半晌,還是咽回了話。
“春分過後就是春闱,你放心地好好考試,我會照顧好自己和阿蘭姐姐的,若是舅舅有什麼消息了,我也來告訴你,但你别太挂着。”
與賀元毅簡單地用了午飯,瞧着時間還早,她又向王府的方向走去。得虧是幾處離得不遠,不然自己也沒有馬車,在這乍暖還寒的天氣裡還有些涼。
叩了王府的門,侍衛見是她來,引人進了王府。
在還燒着銀炭的暖間坐下喝着茶,不一會兒,一位相貌清秀的公公進來了。
“賀小娘子,叫奴家冷月就好。”
她把信摸出來交給了冷月公公,“不知殿下何時才回來,怕說不明白,我就寫在信裡,勞煩您交與殿下。”
“小娘子客氣了,殿下許是還有月餘才回來,這信奴家過會兒就差人去送給殿下。”
殿下不是去應天巡考麼,竟然要月餘才能回來?那豈不是春分就去不了殿下的屋子裡看月杏姑娘了。
還沒來得及歎氣,冷月公公把那枚熟悉的玉交給了她。
“殿下吩咐小娘子可以拿着他的玉去做想做的事,本是要送去滿庭芳的,既然賀小娘子今兒來了,就直接拿去吧。”
殿下竟然想得這樣周道,果然是一諾千金。
賀元棠想,殿下這般豐神俊朗,又豪爽大氣,定是有好多女子芳心暗許的,旁的不說,就是從進府到這廳中一路上,就遇到了好些閉月羞花似的美人,連府中掃灑的姑娘都這樣生得好看,不知道後院裡又是怎樣的賞心悅目。
這殿下做得也太過潇灑,不過若是換做自己,那自然也想養上一屋子身強體壯的兒郎,每日就是在院裡躺着看他們忙活,也是美事一樁。
不過放着這樣多美人在府中,殿下為何想不開要找她陪他做戲?
莫不是他舍不得吧?自己隻不過是個無名小卒,就算真出了什麼岔子,說不要也就不要了。
不是吧,他不會真的是這樣想的吧?這可太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