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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透亮的心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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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學典禮當天,冬日的陽光吝啬地如薄紗般灑落在台下學生們的肩頭,給藏青色的校服鍍上一層淡金色的光暈,卻驅散不掉空氣中滲透的寒意。校長站在台上,語調起伏地總結着這一學期的點滴,聲音通過擴音器回蕩,時不時引起台下一陣整齊而短促的掌聲。空氣中彌漫着寒假即将到來的輕松氣息,許多同學已經開始小聲交頭接耳,眼神中閃爍着對假期的期待,竊竊私語中計劃着假期的安排,整座校園都在以一種雀躍的姿态,迎接新的開始。

伊然坐在高一的隊伍裡,卻感受不到那種輕松。手指不自覺地輕輕攥着校服的衣角,指節微微泛白,像是在抓住某種不确定的東西。她的目光時不時在人群中遊移,像一隻尋找歸巢路徑的蝴蝶,在一張張陌生面孔間反複穿梭,焦灼地搜尋着那個熟悉的身影。她本以為秦逸會出現在隊伍裡,或許還是那副安靜疏離的模樣,站在人群的邊緣,微微低垂着頭,雙手插在褲兜裡,肩膀略顯僵硬,像是在極力隔絕外界的喧鬧。可她左看右看,視線幾乎掃遍了整個會場,都沒能找到那個她心裡期待的身影。心底隐隐浮現出一種不安。

“下面,我要表揚幾位在本學期為學校在市級比賽中取得優異表現的同學。” 校長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翻開手中的名單,清了清嗓子,聲音在擴音器中回蕩,“其中,高三年級程謙、秦逸……”

聽到“秦逸”的名字,伊然的心髒像被誰猛地敲了一下,她下意識地坐直了身子,眼睛倏地一亮,帶着巨大的期待望向台上。可台上的領獎隊伍中,依然沒有他的身影。那絲微弱的希望瞬間破滅。她的眉心一點點地皺起,嘴唇微微抿起,心裡浮現出不安的漣漪:秦逸呢?他怎麼沒來?

散學典禮一結束,伊然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焦灼,立刻撥開人群,幾乎是小跑着沖向鵬飛所在的高三隊伍。她的呼吸微微急促,眼神緊張地四下張望,像是在尋找一個可以給予答案的方向,找到鵬飛,就能知道秦逸的消息。鵬飛看到她跑來,眼睛一亮,嘴角自然地揚起,滿臉欣喜。

“伊然,你來了?散學典禮結束了,我們一起去吃飯吧?”他朝她揮手,語氣輕快,眼底是毫不掩飾的欣喜和邀請。

“哥,嗯……”她站定在他面前,顧不上其他寒暄,語氣卻帶着難以啟齒的猶豫和焦急,手指緊張地在校服下擺上糾纏,眼神遊移,最終還是問出了那個盤旋在心底的問題,“秦逸呢?他怎麼沒來?”

鵬飛的笑容頓時僵住了一瞬,随即故作誇張地歎了口氣,眉毛一挑,裝作受傷的樣子:“原來你不是來找我……害我還高興了一秒。”他頓了頓,看到伊然眼中的焦急,随即搖了搖頭,語氣轉為正經,“秦逸請病假了,今天沒來散學典禮。”

伊然一愣,心口猛地像被什麼揪住了,頓時變得空空的,連帶着周圍的人聲都仿佛遠去了幾分,隻剩下“病假”兩個字在她耳邊回響。她的眉頭緊蹙,眼神裡浮出止不住的擔憂,像一層化不開的薄霧。

“那他……他怎麼了?”她低聲問,聲音輕得像是風吹過玻璃窗,帶着小心翼翼,似乎連自己都不确定是否該問出口,怕聽到不好的消息。

“就說發燒,沒細講。”鵬飛聳聳肩,但神色也有些凝重,眉宇間藏着擔憂,“他說沒大礙,可我覺得他狀态不太好,電話裡聽着有氣無力的。”

伊然點了點頭,沒再說話,心裡的擔憂像藤蔓一樣迅速生長。她匆匆道了别,顧不上曉珠和其他同學,轉身沖向教學樓旁的小賣部。那裡有公共電話。她的呼吸急促,腦海裡隻有一個念頭——打給秦逸,确認他的情況。

嘟……嘟……

公共電話裡傳來冰冷的撥号音,每一道鈴聲都像是一記敲在她心尖的催促,令她揪着聽筒的手越來越緊,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她緊張地盯着電話機冰冷的外殼,祈禱着他能接電話。終于,那端傳來一聲低啞的“喂?”,像是隔着厚重棉被傳來的聲音,帶着濃濃的鼻音和一絲虛弱,迷蒙中帶着被打擾的不情願。

“秦逸學長,是你嗎?你怎麼了?”她強壓下心底翻湧的情緒,語氣盡力平穩,可握着電話的手卻在輕微發抖,洩露了她的不安。

“……嗯。林伊然?”他的聲音低得幾乎要與背景的電流聲融為一體,透着淡淡的疲倦與疏離,帶着一絲微弱詫異。

她聽得出,他的呼吸不穩,說話間氣息斷續,像是在極力維持一種“我很好”的表象,那種虛弱讓她心疼。

“鵬飛說你病了,你怎麼了?發燒了嗎?吃藥了嗎?去看醫生了沒有?”她眉頭皺得更緊,擔憂像潮水一樣湧上來,語氣也不自覺地加快,手指在電話線上一圈圈地纏繞着,試圖抓住什麼。

那頭沉默了幾秒,秦逸才開口,聲音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無奈:“……嗯,發燒了。自己買了藥吃了,沒事,不用擔心。”他的語氣平靜得近乎冷淡,仿佛在說别人的事情,可那種習慣了獨自應對的無所謂,那種獨自承擔病痛的平靜,讓伊然心裡堵得更緊,像壓了一塊大石。

“你家裡沒人嗎?”她脫口而出,問完才意識到自己的直接,心頭一緊,連忙屏住呼吸。

秦逸輕輕笑了一下,沙啞中夾着一絲不動聲色的自嘲,帶着一種被看穿的無奈:“……嗯。”

隻是一個字,卻沉甸甸的,像千斤重的石頭,壓在伊然心頭。她仿佛瞬間看到了那個清冷少年,獨自一人,在空蕩蕩的房間裡,面對着病痛和孤獨。

伊然沒有再多問,她咬了咬唇,眼中那點急切和擔心幾乎要溢出來,化作了行動的決心。她輕聲說完一句“好好休息”,便匆匆挂斷了電話,抓起書包,頭也不回地沖出小賣部,沖向校門口。

“诶?伊然!你去哪啊?”蘇曉珠和幾個同學在身後喊她,聲音裡滿是疑惑和好奇。

伊然隻匆匆擺了擺手,沒回頭,也沒解釋,像一陣風一樣沖出校門,徑直跳上一輛等在校門口的出租車,報出了那個曾從鵬飛口中無意間聽來的、秦逸家的小區地址。

——

半小時後,她站在秦逸家門前,這是一個老舊的小區,樓道裡沒有暖氣,空氣冰冷而凝滞。風從樓梯縫隙鑽進來,像冰涼的手指,撲在她臉上涼飕飕的。她縮了縮脖子,吸了口冷氣,手裡拎着剛在街角藥房和粥鋪買來的皮蛋瘦肉粥與退燒藥,溫熱的粥碗散發着一點點暖意。她擡起手,指尖帶着一絲猶豫和緊張,輕輕地按了門鈴。

門開得很慢,發出吱呀一聲輕響,仿佛開門的人用了全部力氣。秦逸扶着門框站着,整個人臉色蒼白,嘴唇幹燥得失去了血色,眼底有明顯的青色陰影,透着濃濃的疲憊。他穿着一件略顯寬大的灰色衛衣,整個人顯得既虛弱又冷清,像一株在寒風中搖曳的竹。扶着門框的手指骨節分明,蒼白得能看見淡青色的血管。領口松垮地露出一截鎖骨,上面還貼着退燒貼,邊緣微微卷起,像是已經貼了很久沒人幫忙換。

當他看到站在門口的伊然,那雙一向平靜疏離的眼眸裡,明顯閃過一絲驚訝,随即又浮現出不安與局促,似乎完全沒料到會是她。他本能地抿了抿幹裂的嘴唇,喉結微微滑動,像是在隐忍着某種情緒或不适。

“你怎麼來了?”他的聲音依舊低啞,帶着病中的沙啞和虛弱,語氣裡透着一絲本能的疏離和茫然不安,仿佛還沒适應有人會在這時候,帶着溫度,出現在他孤寂的門前。

“送藥。”伊然晃了晃手裡的袋子,袋子發出輕微的聲響,她努力揚起嘴角,露出一抹溫暖的淺笑,試圖用輕松沖淡此刻的尴尬和凝滞,“順便看看你是不是已經燒糊塗了。”她故意用調侃的語氣掩飾自己的焦急和擔憂,隻怕太過認真,反倒讓他感到壓力或不知所措。

秦逸愣了一下,似乎在腦海中快速消化着眼前的情況。他指尖在門框上輕輕摩挲,帶着掙紮該不該讓她進門。最終,内心的掙紮敗給了病中的虛弱和那份突如其來的溫暖,他默默側身讓開,無聲地邀請她進入。他的肩膀輕輕僵了一下,像是在卸下某種防備,又像是在接受某種闖入。

屋裡安靜得出奇,安靜到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連窗簾都隻拉了一半,光線在地闆上留下斑駁的剪影。牆壁光秃秃的,沒有一絲裝飾,桌面整潔到幾乎冷清,透着一股拒人千裡的距離感。書桌上攤着幾本翻開的書,像是主人短暫離開前沒來得及收拾,旁邊茶幾上倒扣着一本《地球編年史》,書脊已經翻得發皺,上面還放着半杯涼透的紅茶,杯底沉澱着散開的茶葉,顯示出主人在病中的無暇顧及和長久的獨處。筆記本上寫着密密麻麻的字,透着主人在學習上的專注,然而連水杯裡的水都涼透了,顯示出他病中的無暇顧及。

“你一直一個人住?”伊然環顧了一圈,輕聲問,語氣柔和卻藏不住心底的擔心。這個家,太安靜,太空蕩,太不像一個有溫度、有人氣的“家”,太像一個習慣了獨處的人的,冰冷庇護所。

秦逸靠在牆邊,似乎連站着都要費些力氣,整個人看上去搖搖欲墜。他點點頭,目光避開了她,落在遠處的某個點:“嗯,我爸很少回來。”他頓了頓,補充道,“我媽…長期在澳港。”語氣平淡得像是在講别人的事,但在提到母親時,垂在身側的拳頭卻緊了又松,洩露了他内心深處的痛苦。

伊然沒有再多問關于他的家人,她将心底的震驚和心疼壓下,把熱騰騰的粥和退燒藥放下,脫下外套,問了廚房方向便走了進去,卷起袖子,開始為他忙碌。她注意到碗櫃裡幹淨得幾乎空無一物,冰箱裡也隻是簡單的食材,一切都透着一種長期缺乏照料的痕迹。

“趁熱吃,小心燙。”她把熱騰騰的粥端出來,放到茶幾上,語氣帶着一絲不容拒絕的堅定和溫柔的強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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