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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初臨時,漕運衙門的封條已貼滿第七艘貨船。沈清歡立在碼頭庫房,看衙役将成筐的醉蟹傾倒入河。酒壇碎裂的脆響中,一隻青蟹突然鉗住她的裙角,螯足間卡着半枚蓮花紋銅錢——正是蘇記糧行特制的船費憑證。
"姑娘仔細腳下。"老仵作提着驗屍箱經過,箱角鐵片刮過青磚,帶起一串火星,"今晨撈起的漕工屍首,指甲縫裡塞滿了金沙。"他掀開草席一角,死者掌心赫然攥着半片蟹殼,内壁刻着"酉時三刻"的潦草字迹。
五更梆子驚破雨幕時,沈清歡在庫房角落發現滲水的木桶。掀開桶蓋,二十隻醉蟹正泛着詭異的金綠色,蟹殼接縫處滲出黏稠的汞液。林婉兒用銀簪挑起汞珠,墜落的液體在磚面蝕出潼關地形圖:"這是滇南煉金術用的'汞衣',裹着金礦沉水運輸,遇鹽即化。"
謝雲舟突然劇烈咳嗽,帕子上的黑血浸透驗屍記錄:"三皇子在潼關新開的銀作局,熔爐式樣與大理王室雷同。"他展開的輿圖上,潼關水脈與陽澄湖支流竟在地下暗河相連。
晨霧中,運蟹船傾覆的噩耗傳遍碼頭。沈清歡趕到渡口時,見船體龍骨正緩緩沉入漩渦,船闆裂縫間金光隐現。老艄公的煙袋鍋指向翻湧的河底:"這'金膏蟹'吃足了汞液,把整條船都墜成了秤砣。"
糧行二樓傳來瓷器碎裂聲。蘇景明用斷指蘸着汞液在窗棂寫"熔"字,每道筆畫都在晨光中蒸騰起毒霧。暗處的船工正将最後一批金原石塞入蟹簍,篾條間滲出的汞珠滴在青石闆上,蝕出歪斜的"漕運司"三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