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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秋的晨露凝在朱雀橋的石獅鬃毛上,沈清歡蹲在橋頭擦拭"汴京廚會"的鎏金牌匾。昨夜暴雨沖垮了賽棚一角,潮濕的竹架上爬滿蝸牛,粘液在朝陽下泛着銀絲般的光澤。
"東街李記的蒸籠被水泡發了面引子,正鬧着要退賽。"林婉兒抱着浸濕的參賽名錄,紙頁間的墨迹暈成團團烏雲,"西市三家酒樓聯名上書,說咱們定的野蕈食材裡混了毒鵝膏。"
謝雲舟的折扇挑起半截斷繩,繩頭焦黑的痕迹讓他眉心微蹙:"昨夜雷火劈中的不止賽棚——"扇尖指向對岸糧行新砌的磚牆,青磚縫隙裡滲着暗紅,"蘇景明連夜加固庫房,連瓦當都換成銅鑄的。"
沈清歡突然将濕漉漉的名冊按在石欄上,暈染的墨迹間浮出蹊跷:"參賽的七十二家食肆,有六家用滇南紫陶做招牌碗碟。"她指尖劃過水痕,"這些陶窯都在潼關水脈附近。"
震耳欲聾的鼓聲驚飛栖在牌樓上的寒鴉。卯時三刻,第一縷炊煙從城郊升起,背着鐵鍋的老漢、挎着菜籃的婦人、挑着柴擔的腳夫如百川歸海湧向朱雀橋。沈清歡望着人潮中若隐若現的藍頭巾——那是大理馬幫特有的紮染方巾。
"抽簽筒被人動了手腳。"林婉兒扯住正要抽簽的燒餅張,從他袖中抖出三枚刻着蓮紋的竹簽,"東南角第三口竈台,柴火裡混了赤箭麥杆。"
初賽的銅鑼尚未敲響,異變陡生。穿短打的幫廚突然捂着喉嚨倒地,手中攥着的野蕈冒出靛藍煙霧。沈清歡劈手奪過謝雲舟的茶盞,将滾茶潑向毒蕈,蒸騰的水汽中浮出潼關地形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