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可愛的意外?”
安琪洛斯緩緩揚起一邊眉毛:“你聽起來像在形容一隻流浪貓。”
綁架代替購買那種。
“晚香玉幹的。”
艾德拉覺得有必要辯解一下。
“但你也爽到了。”
安琪洛斯的眼神犀利了起來。
“雖然我們肯定會犯法,但我可不希望我們以‘拐賣兒童’為罪名被GCPD逮捕啊!”
那也太遜了。哪怕在哥譚的犯罪界,拐賣人口的罪犯都處于鄙視鍊的最底端啊!
連小醜都不會做這麼沒品的事!
當然,倒不是因為“拐賣人口會破壞一個家庭”、“我們自己也有孩子”……這種無聊的理由。
隻是罪犯們在經過權衡之後,哥譚目前的主流思想并不覺得将本地人作為對外出口的産品之一是個好主意。
哥譚本地罪犯更喜歡用“出口”,而不是“流通”。
這種聽上去有點文化的說法能在哥譚犯罪界得到廣泛普及,所有人都需要感謝哥譚大學多年來,持續穩定對内輸出高質量人才的努力。
至于人口販賣在哥譚發展前景并不優秀的原因?
讓我們且先不提某個黑漆漆緊身衣貓耳男近年來瘋狂飙升的存在感。
首先,在哥譚的土地上生長起來的人們,他們的出廠設置中似乎自帶鎖血挂,有一股堪稱邪門的生命力——哪怕被蝙蝠車創到原地起飛滑翔五十米連撞三根路燈杆也不會宣告死亡。
有種生物變異的美。
哦,你說哥譚已經有諸如毒藤女、殺手鳄、稻草人、納納塞……不好意思撤回一個鲨魚王。你說哥譚已經有如此多的變異品種,或者不是變異勝似變異的新物種了?
那沒事了。
正經哥譚人甚至能靠着窮鬼的信念,死死地撐着不昏迷,直到親眼看着韋恩保險的工作人員到場開始跟醫院扯皮,才會放心地暈倒。
至于沒有被韋恩理賠的幸運的那些人?他們會原地爬起,像沒受傷一樣火速離開現場。他們會休息幾天,甚至不休息,多喝幾杯水,照樣跟沒事人一樣上班。
邪門的哥譚人富有反抗精神。
拐賣他們的難度太高,投入與産出不成正比。故而将哥譚本地人出口外銷的生意在與哥譚□□裡的其他支柱型産業的對比中,并不占優勢。
其次,我們哥譚在一人多吃方面具有豐富的心得。
具體可見哥譚有規模成體系,上下遊産業充分互補,已成為城市支柱産業,多見納稅大戶出沒的黑色産業。
比如,可以和各大醫院甚至政府展開聯動合作的成瘾性藥物産業?
這個是真的以最小的資源獲得最高的回報。這方面的回報率變成财報,足以讓任何一頭貪婪的資本變得瘋狂。
他們願意為此踐踏世間一切公理。而這一點在過去已經發生過的戰争中得到了證實。
人是最珍貴的資源,也是最廉價易得的資源。成瘾性藥物這種東西紮根快,戒斷反應強,而且複發率高,是哥譚罪犯們最喜歡的産業。
隻需要一點小小的賄賂,蒙上市政廳和GCPD的耳目。而剩下的,就是運氣淺撞一下,賭今晚不見蝙蝠俠。
作為哥譚的罪犯,手裡沒點搞到貨的路子,走在犯罪巷裡都不好意思挺胸擡頭。
在這行裡,唯一有點難度的要求就是要有重火力跟同行火拼,有點廢人。
但哥譚最不缺的就是這種隻有一把子力氣值錢,半點腦子不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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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人,他們可以是走投無路的敗犬,可以是街頭醉死的流浪漢,可以是饑寒交迫的孩童……
救濟金無法達到他們的手中,救濟糧也隻能維持他們的生命體征。
在生存危機前,道德與法律一文不值。
至于以皮肉生意為主的黃色産業?
這裡頭的油水或許比不上成瘾性藥物,但隐性好處可就多太多了。
衆所周知,被小頭支配大頭的生物在哪都是泛濫的。這些人,褲腰一松什麼話都能說出來。
而直面他們的人,自然也是知道的最多的人。
也是最不值錢的人。
就像蒲公英放出去的種子,或者每年在沙灘上孵化出的密密麻麻的海龜幼崽。
但正是這些不起眼的人,讓這個行當的老大,某半碳化的西恩尼斯先生成為了消息最靈通的人——
每一個人都可以是他的眼睛。
風俗産業供養出了以軍火、古董、珍稀動物……尤其是以軍火為主的走私産業,為西恩尼斯先生狂攬美鈔入懷。
而威脅、恐吓等相關小型犯罪活動,則是構築了風俗産業發展的基石。
當然,還有其他如賭場、電信詐騙、生物實驗、人體器官買賣……
這些哪個不是一本萬利?
哥譚能搞出來的花樣可太多了。區區人口販賣?
瞧瞧哥譚那幾位納稅大戶,有誰是靠這個起家的吧!
艾德拉和安琪洛斯在犯罪巷長大,深受這種思想的影響。
對人口拐賣這個行當,正經哥譚人沒幾個瞧得起的——“那是欺負外地人的慫貨才會去做的事!”
哥譚人總是在奇怪的地方驕傲得莫名其妙。
“嚴格來說隻有拐,沒有賣。”
艾德拉說着說着總覺得自己有些底氣不足。畢竟從傑森來到這個家的流程來看,她們的行為和拐賣無異。
而現在又沒有晚香玉幫她吸引火力,于是艾德拉隻能默默地移開了目光。
傑森·被拐賣的當事兒童·陶德,在旁邊捂住了臉。
他在剛被晚香玉入室搶劫式撿回家時确實懷疑過,她是否真的是一位沒品的人口販子。
但在相處的這段時間裡,傑森得說,他有點喜歡上了這個奇奇怪怪的家。
這個家和傳統意義上的家庭不太一樣。沒有父親,也沒有母親。比起長輩,晚香玉和其他雇傭兵們,更像是他們的老師或者姐姐。
比起指導,她們更喜歡讓他們自己去探索自己的人生。在充分了解後,在自己的意志下做出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