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舔兩口就不疼了。”錢來細細舔着唇上的傷,“是不是很想我,等不及我去接你就回來了。”聲音掩不住的笑。
許多偏開一點頭,空出嘴來,嘟哝着:“才沒有,實驗室沒什麼事……”
“真的?”
許多不吭聲了。
錢來笑得瞳孔裡盡是星星,那些燦爛的星星把懷裡的人圍得比星星還閃亮,“我很想你,從你走進公園就開始想了。”
許多想起了公園裡的那頭泰迪。攀着肩膀,從它嘴巴拔出自己。錢來順勢吻上他的耳朵,飽滿的耳骨,小小的耳垂,軟軟的。吻得癢,許多推它,“不要……”
怎麼能不要,它恨不得把他拆開了吃。
錢來沒依他,卷着耳垂吮。
許多被吮得幾近站不穩,整個人被它摟着,挂在它身上。
“我、我、今……早遇到一個、個人……”
“嗯?”
“卷……頭發,長得好像、像……”
“您好,請問電梯裡有人嗎?”喇叭在頭頂響起,許多驚得渾身一顫,然後用大力推開它,慌張得不行,就像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錢來笑着推開一步,攔着他的腰讓他站穩,“有人。”它說。
“請問是遇見什麼危險了嗎?這邊接到監控切斷的警告。”
“沒事。”它拉住許多按開門鍵的手,臨出電梯前,偷偷在他嘴邊親了一口。
許多瞪它一眼,毫無威脅性,隻有軟香濃雨,眸裡水水。
回了家,錢來依着他坐在沙發裡,捧着水杯喂他喝果汁。許多要接過來自己喝,它不讓。
“我太依賴你了,我有手有嘴,能自己喝。”許多倔着,愣是不在它手裡喝一口。
錢來聽笑了,這麼小心眼嗎,“還記着呢?”
“是我說錯了,實際上,是我離不開你,我想喂你吃飯喝水,給你穿衣洗澡,這樣才能體現出我的價值。”它眼睜睜看着身邊人一點一點紅了耳朵,羞得垂下頭,那白膩的脖頸就那樣毫無防備地露在它的虎口之下,如果不是上面紅着一圈吻痕,它一定要在上面吮出一朵花兒來。
戀戀不舍地收回視線,把果汁遞給他,“喝吧,讓我沒價值幾分鐘。”
說得甚是委屈,讓許多都不知道該怎麼喝了。最後還是把水杯放在它手裡,湊上去就着它的手喝了兩口,“你有價值。”他擡起眼,極近地望進它眼裡,就像在用他全部的一切肯定它的價值。
迫不及待,錢來丢開水杯,雙手捧着他的臉,像小鳥啄食一樣,将他從額頭到下巴啄個遍。
不是欲望,不是性\愛,就很純粹的喜歡,喜歡他的可愛,可愛得它的模拟心髒裝滿了香甜的水。讓它歡喜到不受控制。
啄得滿臉水水的,許多幾乎睜不開眼。他推開它的嘴,“不要了……你好像小鳥。”
它從指縫穿過去,繼續啄。
許多無法,幹脆捂住它的嘴。它就啄他的手心,啄得濕漉漉,潮熱熱。
“那四個字……是什麼密碼?”許多忍着手心的癢意,輕聲問它。
錢來停下來,“門。”
“什麼門?”
“虛拟空間。”
“我們會出去嗎?”
“嗯。”它抱着他,托着他的腰和腿,往懷裡抱,“你想出去嗎?”
“你想我們出去嗎?”窩在它的懷裡,許多勾着它的睡衣帶子玩。
錢來沒出聲,隻是将他緊緊抱着,完全地抱在懷裡,像抱一個小孩子那樣,不讓他的腳落地,不讓他傾出它的懷抱範圍。它把他的腿盤在它腿中間夾着,圈着他的肩膀,摟着他的腰,小心翼翼,格外珍惜。
沉默半響,它說:“想。”
許多系緊它的腰帶,打了個死結,“出去會怎麼樣?”
“不怎麼樣,你上班,我上班,下班回家,吃飯,洗澡,睡覺。”
“你接我下班嗎?”
“接。”
“你喂我吃飯嗎?”
“喂。”
“你抱我睡覺嗎?”
“抱。”
“你和我一起睡覺嗎?”
“嗯。”
“你騙我。”突然的,許多堅定地說。
錢來垂下視線,那雙近在眼前的眼睛紅了,水淋淋的,要哭了。
錢來慌了,要擡手去擦他的眼淚。擡不起來,早在不知不覺中,它的手被他系了起來,連着它的睡衣,還有他的領帶,系成一個古怪的弧度,打着死結。
他睜着滿眼的淚,兇狠地說:“你騙我。如果真的沒什麼,你會說‘以後我們一起睡覺,一起吃飯,一起上班,下班我去接你,帶你喜歡的果汁’。你騙我,出去了,你就不在了,對不對?”
“我不會告訴你密碼。”他扯着脖子上的領帶,很用力地勒緊,将它的手吊起來,将自己的脖子往死裡箍。他被勒得紫了臉,喘不過氣,仍舊那麼兇地盯住它,一字一句告訴它——
“你别想騙我,就算我死,你也拿不到密碼。”
領帶越勒越緊,錢來吓壞了,慌手慌腳地埋頭用牙齒撕爛睡衣,整個人從睡衣裡脫出去。睡衣和領帶的死結傾向他那邊,沒了拉扯力,領帶在他手裡軟成一團,再也箍不住他細韌的脖頸。它幾乎是跪在地上抱住他,給他松領帶,解紐扣。
他的脖子有一道深深的勒痕,紅着泛紫。
它伸手去摸,指尖不停地顫抖。
它了解他,他也很了解它。在這個虛拟空間,哪怕它設置的程序切掉了他原本的記憶,他依舊了解它。
他們彼此熟悉,彼此了解得毫無保留。
騙不過他的。
“不出去了,我們不出去,就在這裡。”它舔着他的傷痕,一遍一遍跟他保證。像條忏悔的狗,跪在他腳前,匍匐在他腿上,祈求他的原諒。
“我們一直在這裡,不出去,哪也不去。我一直在這裡,别傷害自己……”
“好。”
許多把頭輕輕靠在它頭上,溫柔地撫摸它的後背,虛弱地笑着。
“錢來,别去上班了,我也不上班了。我們就在家裡,有多少時間……我們一起,過多少時間。”
他落在它身上的手是那麼的溫柔,像春風,輕輕拂着,但這隻手用在他自己身上時,毫不手軟。
錢來不敢不答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