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就是如此,開拓的道路總會有犧牲,安于現狀雖然不會失敗,但也不會成功。
青年平靜地說着,并不在意自己的話落在旁人耳中,會引起怎樣的心神劇顫。
他毫不掩飾自己的野心——他想要征服溺獸森林。
連二眸色更沉,喉結滾動着似在忍耐些什麼,忽然又聽得談黎話鋒一轉。
“對了,你們這邊有地下交易場對吧?”
連二點點頭。
“地址給我,我要去買點東西。”
哪怕隔着面具也能聽出連二的緊張:“地下交易場魚龍混雜,您想要買什麼?我帶您去吧。”
談黎冷嗤出聲:“我要做什麼事,需要和你報備?不用跟着我,還是說,你很缺錢?”
哪怕再遲鈍的人也該聽出這句話裡的譏諷,他将連二的好心無情地踐踏在地,碾碎對方最後的尊嚴。
可連二卻好像生來癡傻,隻是搖搖頭道歉:“我不是那個意思。”
他将地下交易市場的地址報給談黎。
司機準時将他們接回别墅,談黎表示自己有事要忙,讓連二一周後再領他們二探溺獸森林。
這天夜裡,談黎喚出朱雀。
“白天,在沼澤地附近,感知到怪物氣息了麼?”
朱雀在談黎袖子裡窩了一天,賽博羽毛都亂了,正在低頭梳理,聞言立即啾啾叫:“有很濃的怪物氣息!至少有近百頭怪物在那裡!”
談黎并不意外這個答案,看來怪物反叛軍的駐地就在那裡。
他“嗯”了一聲,從行李箱裡拿出夜行衣,披在身上。
夜行衣材質特殊,穿上後足以模糊人本身的身體特征,談黎本就纖細,此刻夜行衣更收窄了他的腰線,透出一股雌雄莫辨的美。
談黎随手将匕首插進腿側綁帶,活動了下身體。
朱雀在原地蹦蹦跳跳,疑惑歪頭:“主人,你要去哪?”
“去小鳥不能去的地方。”談黎眉眼彎彎,像是一隻大狐狸。
朱雀不寒而栗,抖了抖羽毛。
談黎從二樓窗戶翻下,輕盈落地,一直走到鄭富豪莊園門口,朱雀變成一輛赤紅摩托車,向着地下交易場飛馳而去。
第九星的地下交易場與藍星不可同日而語,這裡是流浪者的天堂,也是上位者的垃圾站。
談黎雖然行事低調,卻實在長了張漂亮到讓人無法忽視的臉,一路上他已經盡量避着人群走,卻總有不長眼的要往他身上撞。
他不太想鬧出太大動靜,一拳一刀解決戰鬥。
反正街邊爛醉如泥者衆多,多一具屍體也不會有人察覺。
但不知從何時起,談黎發現,來招惹自己的人變得越來越少。
“啊!”
身後傳來一聲短促的尖叫,談黎停下腳步,猛地回身——
什麼也沒有。
黑暗像野獸的血盆大口,靜悄悄等待着旅人自投羅網。
談黎眯起眼,心下了然。
看來背後綴着一條大尾巴。
既然如此他更加肆無忌憚,根據調查來的路線徑直向目的地走去。
那是一扇隐蔽在紅燈區燈牌的木門,很不起眼,如果不注意看,很容易就會錯過。
哪怕談黎敲門時,還能聽到隔壁傳來的□□碰撞聲,如果他不是清楚這裡住着什麼人,恐怕也會以為這裡也是紅燈區的其中之一。
木門打開,談黎的身影被暧昧的紅光吞沒。
地面上不知道是誰留下的水泊,映射着一道道旖旎彩光。
糜爛的紅和污濁的白交織在一處,共同組成第九星的底色。
片刻,黑暗中緩慢凝結出一道影子,那高大的男人有着純白的毛絨尾巴,一雙機警的狼耳在頭頂高高豎着。
狼耳聽力極佳,那些淫.亂的聲音在它耳中放大百倍不止,越聽,它眼中越是布滿血絲。
它垂在身側的手死死掐緊,瞪着前方那扇隐蔽的木門,好像要将之撕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