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自己床上翹腿等泉奈洗完澡過來找你。
思緒未免有些發散。
千手扉間的禍水東引這一招讓你不由得開始思考,是否自己遺傳的一部分母親的思維方式,追根溯源能查到身為老師的他頭上。
聽說死的那會已經六十好幾了還跟四十不到一樣。
多半是真的,現在看來綱手姬的那招應該是跟扉間學的,聽聞她甚至用此招變換身體年齡來躲避賭債。而這種變化并不僅僅隻是臉,皮膚的彈性、肌肉的反應速度,都會保持在那個年齡。
難道扉間在駐顔有術上這麼厲害嗎?
這到底是歸因于仙人體,還是他開發出來的某種密不外傳的忍術?
你又回憶起八十歲老斑。
宇智波肯定沒有這個東西,不然他也不至于那樣。
如果想搞一個給泉奈用上,那還得從扉間手上套。
可誰知道這招是扉間什麼時候想出來的?
絕對不可能是年輕時,現在畢竟還是二十歲不到,他不至于如此年紀就開始擔心身體機能問題。二十五歲以後人體各方面素質開始下滑,多半是那以後他大感身體不如從前了,才研究的出來的。
真是可惜。
你的身體順着枕頭往下滑。
泉奈怎麼還沒洗完?
你又等了一會,耐心地聽着那邊傳來的水聲停了,然後浴室的外門被扒開,然後泉奈穿着拖鞋“哒哒哒哒——”
卻又不是朝你房間的方向,走遠了。
搞什麼?!
你坐起身,盯着門口。
又覺得他應該是去拿什麼東西去了,等會還要過來。
你耐着性子重新躺下,豎起耳朵捕捉着門外的動靜。
走廊裡除了偶爾穿堂而過的風聲,别的就沒了。
你這次等了一會他都沒過來。
不對勁。
絕對不對勁!!
你猛地翻身坐起,心裡那點旖旎和耐心徹底被煩躁取代。這家夥,洗完澡不來找你,跑哪去了?難道被斑叫去訓話了?想到斑回來時那副山雨欲來的低氣壓,你心裡咯噔一下。不行,得去看看。
踩着拖鞋,你推門而出。走廊裡光線昏暗,隻有盡頭浴室外透出一點暖黃的光暈。剛走出沒幾步,迎面就看到了斑正朝着浴室這邊走來。
他正從自己的房間方向朝浴室走去,顯然要去洗漱。
狹路相逢。
你腳步一頓,下意識想繞開他。斑的目光在你身上停頓了一瞬,沒什麼情緒,隻是微微颔首,算是打過招呼,便要繼續前行。
你松了口氣,也準備點頭示意一下就溜。
就在擦肩而過的瞬間,斑的聲音毫無預兆的響起。
“你們之前,在湯之國的時候,”你腳步未停,他聲音卻清晰地傳入你耳中,“見過柱間和扉間嗎?”
你的心髒猛地一跳。想着斑早不問晚不問這個時候問。
你垂着眼,看着自己停駐的拖鞋尖,聲音沒什麼起伏,盡量顯得陳述事實而非辯解。
“嗯,見過。一年前在湯之國的時候偶遇過他們兩個。在旅館,柱間和扉間以為我們在執行任務,和他們撞上了。”
你沒提具體發生了什麼,隻點明時間地點和人物。
斑他沒說話,沉默在走廊裡蔓延,這沉默比追問更讓人煩躁。你不用擡頭對視都知道他在盯着你的眼睛。
忍不住了。
這種被審視、被懷疑的感覺讓你很不舒服。你擡起頭,看向斑的下巴,語氣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惱火:“你不會覺得那是我的錯吧?”
斑沉默了兩秒,才吐出似是而非的答案:
“不算。”
不算?
這個模棱兩可、帶着評判意味的回答,瞬間點燃了從今晚開始你心頭壓抑的火氣。
“不是就不是!”你的聲音不自覺地拔高了一點,帶着清晰的惱怒,“這‘不算’是什麼回答?我需要斑你評判我有沒有錯嗎?”
話一出口,你自己都驚了一下。你居然敢這樣對斑說話了?用這種質問的語氣?
你……剛才在幹什麼?在質問宇智波斑?這個念頭讓你後背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如果是剛認識那會,光是站在老頭面前就足以讓你窒息,更别說這樣頂撞了。
猛地移開視線,你不再看他,喉嚨有些發幹。
你不再說話,也不給他開口的機會,隻是裝作怒氣未消似的轉過身,朝着泉奈房間的方向快步走去,拖鞋在木地闆上發出重重的“啪嗒”聲,在寂靜的走廊裡格外刺耳。
心髒在胸腔裡狂跳。
你一邊走,一邊腦子裡嗡嗡作響。
‘如果早知道有一天我會這樣跟他說話,過去的我一定會被自己吓死……’
這種認知帶來的沖擊,甚至暫時壓過了去找泉奈的念頭。你隻是憑着慣性往前走,直到停在泉奈房間的門口。
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翻湧的複雜情緒,帶着點賭氣的意味,用力拉開了泉奈房間的門。
門被你拉開得又急又重,幾乎是“哐”一聲撞在門框上。你帶着一股無處發洩的、混雜着後怕和煩躁的怒氣闖了進去,反手就要把門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