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辰随後幾日極其注意，許多軍務，他躺在床上處理。

飲食便是再不想吃，他也強迫自己吃下去。

夜深人靜時，他輕撫肚子，那裡還是一片平坦。

沈星辰輕聲呢喃道：“孩兒你乖一些，求你給父君盡盡責任的機會。”

三日後，西城急報，沈星辰見了後便覺得腹中一陣絞痛。

他盡力平靜下來，“傳召遊将軍和栎将軍。”

指令迅速下達下去。

兩人注意到沈星辰面色蒼白，額上微微冒汗。

不免關心道：“主将好生休息。”

隻是她們也清楚，不過是句蒼白的空話罷了，誰都有可能好好休息，唯獨他不可能。

沈星辰颔首，示意聽到了，便讓她們退下。

待她們兩人一出門，沈星辰便伏在桌案上，再也撐不住。

黯十九忙去扶他讓他躺在小榻上休息片刻。

白羽匆匆趕過來。

沈星辰把手遞給她，眼中帶着希翼和懇求。

他多想也有一個孩子啊。

白羽面色凝重，片刻後，擡眼看他，緩慢地輕輕搖了搖頭。

沈星辰看了她的神情後，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

“退下吧。”

當夜，沈星辰又做了一個夢，他看到一個小團子神情委屈地看着他，說：“爹爹也不要我了嗎？”

那是個男孩，他曾經已經夢見的。

他來不及說什麼，便被腹部劇痛給疼醒，血水順着腿流在床上。

他呆呆地看着床帳。

為什麼别的男子都可以擁有一個孩子，到了他這裡卻變得這般艱難？

黯十九警醒，立馬便輕聲進來查看情況。

沈星辰微微看了一眼，就是這一眼，黯十九便明白了。

主子的眼神呆滞無光，似是毫無希望。

他忙上前去，掀開被子，卻發現床已被暗血流滿。

黯十九眼睛一酸，從未有過的情緒覆蓋了他。

他吩咐暗衛去請軍醫過來。

“主子……”他輕輕喚了一聲，安慰的話卻不知從何說起。

他将他放在軟榻上，傳了熱水，一點一點替他清理身子。

白羽趕到了，等在外頭，看着一盆盆血水端出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

沈星辰自嘲一笑，許是他不配迎來一個孩子。

“急報！光明城急報！”

沈星辰費力坐起身來，對黯十九道：“十九，替我更衣吧。”

縱使萬千悲傷，該做的事情，一點都省不掉。

血和淚隻能留在夜深人靜時，自己一個人獨自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