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詩檬驚魂穩定,她不确定兩個搶手機的小青年身上有沒有武.器,所以遲遲不敢上前去拿回她的手機。
旁邊的晏賢文壯着膽子上前了兩步,一個小青年忽然從身上拿出一把小型水果.刀出來,沖着他們無序地揮舞,嘴裡罵罵咧咧地說着一些西班牙地方俚語。
夏詩檬第一反應就是拉着晏賢文跑,手機她可以不要了,但是絕對不能受傷。
晏賢文卻不這麼想,他随手從旁邊撿起一個别人丢掉的塑料袋子,開始對着小青年近乎挑釁似的揮舞,幾人僵持了一會兒,遠處忽然傳來了警車的聲音。
兩個小青年迅速扶起摩托車準備逃跑。
夏詩檬這才敢上前去拿她的手機。手機屏幕已經碎成蛛網狀,并且按不亮了。
等警車在他們身邊停下時,兩個小青年早就騎着摩托車跑的無影無蹤。兩名巡邏的警察從警車上下來,詢問他們剛剛發生了什麼,有人報警說這一片有人聚衆鬥毆。
警察說的是西班牙語,夏詩檬一點都聽不懂,晏賢文勉強能聽懂一點,拿出翻譯器和警察解釋事情緣由。
但兩名警察還是執意要帶他們去警局一趟,鑒于他們兩人都是亞裔面孔,警察的态度還算是友好,至少把槍給收了起來。
夏詩檬這會兒終于冷靜了下來,按照警察的吩咐坐上了警車,一路到了馬德裡當地的警局,他們被安排坐在一間看起來像是審訊室的房間裡,這裡沒有窗戶,牆邊有一排鐵制的長椅,正對面有一張桌子和一把單人椅。
警察吩咐他們在這裡等待之後,就關門出去了,房間裡隻剩下夏詩檬和晏賢文兩個人坐在狹小、冰冷的凳子上,房間裡的燈是冷色調的,再加上全深色的桌椅,給人的心理壓力非常大。
夏詩檬從沒經曆過這樣的事情,原本趕飛機加上并不輕松的晚餐就已經消耗了她大部分的精力,現在又因為語言不通被請進警局,她試着去開房間的門,但是門外有一名警察,嘴裡說着語速極快的西班牙語,把她給推回了房間裡。
夏詩檬有點急了,拍着門朝外面喊:“你們這裡就沒有會英語的嗎?不會要讓我們在這裡坐牢吧?”
晏賢文站起來安慰她:“不要急,他們不會把我們怎麼樣的。”
夏詩檬的手機已經半報廢無法使用,她借了晏賢文的手機試圖聯系上能幫助他們的人,按照她之前和黎恩慧的約定,對方今天會在巴塞羅那将父母送上回國的飛機,然後坐車來馬德裡和她彙合,看這會兒的時間,黎恩慧應該已經到馬德裡了。
但是夏詩檬不記得黎恩慧的手機号。
她隻能試着找到黎恩慧的社交賬号,給她發私信聯系。
好在最後是聯系上了,夏詩檬像是抓到了救星,用晏賢文的賬号給黎恩慧發消息:「姑奶奶!能不能來警局一趟,救我命!」
黎恩慧認出對面是夏詩檬後,答應的很痛快,并順便吐槽了一句:「你回國相親一趟回來換口味了?這個沒上一個長的好看。」
夏詩檬哭笑不得,都什麼時候了,黎恩慧還能心無旁骛地和她開玩笑。
「工作上的合夥夥伴而已,你别瞎說。」
發完幾句消息,确認黎恩慧正在往她這邊趕,夏詩檬就将手機還給了晏賢文,她看着對方接過手機,平靜地和對方說了句謝謝。
晏賢文笑了:“謝什麼,互幫互助的事情,幫你也是在幫我自己出去,不是嗎。”
夏詩檬抿嘴擠了一下嘴角,沒有再說話。
她剛剛拿到手機的第一反應是打電話,于是點開了打電話的頁面,在曆史通話一欄裡,她看到了一個名字是“Charry”的曆史通話,這個名字不常見,但她總感覺好像在哪裡聽到過。
在等待黎恩慧來的時候,她仍然在想這件事,她在朋友中排查了一圈,并沒有叫“Charry”的,它念起來很像是查理,但又和查理有着細微的發音區别。
她确信自己曾經從誰的口中聽到過這個名字,隻是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聽過。
半個小時以後,黎恩慧來警局找她了。她一副典型的度假打扮,墨鏡配寬檐帽,踩着小高跟走進警察局時,惹來一衆值夜班警察的目光。
黎恩慧會一些簡單的西班牙語,基本溝通并不成問題,三言兩語就讓警察決定放人。夏詩檬從房間裡出來時,黎恩慧正單手挎着小包,摘下墨鏡用它指着晏賢文:
“之前和我溝通的賬号是你的吧?謝謝你把手機借給我這位笨手笨腳的朋友,但是我還是很想問你一句,你的手機裡,難道就沒有翻譯軟件嗎?”
說完她也不等晏賢文解釋,拉着夏詩檬扭頭就走:“你選合作夥伴的眼光也太差了,至少得選個有腦子的吧?”
折騰了一晚上,夏詩檬已經精疲力盡,根本沒有精力再去想這些事情,她隻想趕緊回酒店休息睡上一覺,明天不僅有拍攝工作,還得去修手機。
晏賢文跟在夏詩檬和黎恩慧的後面走出警局,他并沒有急着回酒店休息,而是用郵件發送了一組照片,而收件人,正是還在飛機上的李程煜。
他廢飛了将近10個小時的飛機,這一路,他都沒有完全休息好,總是忍不住想夏詩檬,晏賢文那個混.蛋會不會趁他不在,跑到馬德裡去對她做什麼?
等他下飛機有了信号,一查看郵箱裡的郵件,頓時感覺天快塌了。
一組七八張照片,全部都是夏詩檬的。
有她在吃飯的,有她在走路的,還有她在一個奇怪地方朝門外看的......
晏賢文還給他附了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