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島上似乎有點降溫,海風從水天相接處彙集,穿過青蔥綠葉到達山間深處,留下濕潤和冰冷的水汽。
林靜疏醒來時哆嗦了一下,這些天她一直沒有棉被,隻有一張狹窄的木床,所幸天氣炎熱所以也不怕夜間凍感冒。
但昨晚正好起了風,剛編好的涼席和塞了許多幹草和薄荷葉的枕頭一躺一枕,身體冰冰,腦袋涼涼的,真不是時候。
她無聲歎了口氣。
不過随着一條頗有重量的獸皮系帶“内褲”脫下,她的心情也随之褪去枷鎖,一下子變得歡欣雀躍起來。
今天是孤島生活第二十八天,也是她經期的第七天,她可以不用穿月經帶了!
月經帶一脫,她立馬恢複生龍活虎的狀态,除了未完全好的腿傷,正常登山已是無礙(至少不用帶拐杖了)!
起床,掀開防水布,将捂了一晚上的石頭放回火堆旁烘烤,再挑顆小一點的木炭洗漱牙齒,然後多折點小樹枝,讓火堆持續燃燒,順便再溫杯熱水。
目前的庇護所太小,搭不了壁爐,火堆隻能設置在庇護所外。
但夜間時而刮風,風又從高處吹落枯枝敗葉,落到庇護所上、火堆中,總讓她夜裡睡得不安穩。
所以一覺醒來,她就把昨天挖來的沙灘上的細沙鋪在火堆下作為隔離帶,又将這段時間陸陸續續從沙灘上撿來的石頭圍在火堆外圍。
待搭好新的火堆,她往木炭和草木灰底下埋了兩顆木薯緩慢悶熟,然後提起空水瓶上山儲水。
其實山上水坑裡的死水她使用居多,喝進肚子裡的多是商城裡兌換的礦泉水,但盡管大部分時候隻是使用,她也必須保險一點,多進行幾次過濾。
到了目的地,她挖的吉蔔塞水井早就蓄滿了隔壁死水潭的水,成了她日常取水之地。
她彎腰裝水,清透的水面倒映出她纖細的上半身和一張濃淡相宜的臉,黑色及肩短發被輕輕挽在耳後,水面如蜻蜓點水般漾開她尖尖的下巴和清瘦的下颚線。
清晨的風緩緩吹動山間薄霧,陽光穿透茂密的樹冠層層落在清幽的水潭上,将那片晨霧折射出七彩絢麗的光暈。
她微微一愣,心神被眼前的美景輕易勾了去,腦海裡自動浮現那半句詩——日照香爐生紫煙。
忽然,耳邊闖進有别于鳥叫的另一種動物的聲音,很短促,但像極了雞鳴,輕易地将她的失神打破。
雖然過了許多天,但林靜疏始終沒有忘記進入遊戲的第一天,那隻一閃而過的山雞。
她立馬停下裝水的動作,将水瓶放到一邊,擡起眼掃視聲音傳來的方向。
右手迅速抽出随身攜帶的彈弓,但沒有帶小石子(已經被她長期用作燙襪子及靴子的工具)。
于是她隻是微微弓腰,朝着聲音來處、那片青綠色的灌木叢移動。
“喔、喔喔……”
林靜疏的視線平穩又迫切地滑過,最後凝固在一點朱紅色上,她用力往下咽了咽,喉嚨不斷滾動。
她真的太想吃肉了,不是吃膩味的魚肉,也不是難過心理關卡的松鼠和山鼠肉,而是存在于大衆食譜中最不起眼、最樸素的畜肉。
但她知道這個時候越急就越不能急。
她慢慢地、一點一點有計劃地靠近,仿佛化身最沉穩的山中獵手,前進中順手往地上一摸,幾枚石子入了掌心。
綠葉和蜿蜒盤繞的樹藤相互交織,有着豔麗色彩的山雞無知無覺地啄行。
山霧掠過,清風一起,一道矯健的身姿不知什麼時候來到高處,彈力繩拉到極限,對準那抹停下的身影射去。
下一刻,刺耳的慘叫聲響徹山間,但這隻是一個開始,那道身姿迅速移動身位,将彈弓拉出殘影。
很快,慘叫聲迅速衰弱,漫天飛舞的豔麗羽毛也猶如無根的浮萍在風停後輕飄飄落地。
“成功了?”
她心神激蕩,終于按耐不住激動迅速靠近,隻見一隻脖頸帶白環,體型健碩優美,羽毛豔麗多彩,尾羽纖長朱紅的雄雞歪着脖子倒在地上,翅膀仍在撲簌地擺動着。
此時她剛一靠近,這隻沒死透的雄雞掙紮得越發厲害,周圍淩亂的雞毛也打着卷兒飛舞。
她沒有欣賞獵物垂死掙紮的喜好,直接果斷了結,給與雄雞最後一擊,下一秒,系統聲響起。
【恭喜你成功狩獵一隻山雞,獲得2積分】
今日宜喜上加喜!
她咧開嘴,撈起雞脖子,先将獵物藏起來,再把這一塊的土翻一翻,防止山中還有她未知的猛獸。
不過經過這麼多天她的上山下山,她覺得這個可能性應該是極低的。
快速做好這些後,她繼續往深處走,其實在剛才,這裡不止有一隻山雞,但在她第一顆石子射出去時其他的山雞就飛快逃走了。
她一邊尋找雞爪留下的痕迹,一邊想着,也許她能找到山雞的窩呢?
除了雞肉,她還想吃香甜的雞蛋羹。
但幻想很美好,現實卻很冷酷。
如果她剛剛抓到的是雌雞還好,雞窩必在不遠之處,但雄雞不同,雄雞可能會毀壞巢穴或啄食雞蛋,所以雌雞會特地避開築巢。
不過沒關系,一天找不到,她就用兩天,兩天不行就三天,時間在這座孤島上最不值錢。
果斷抽身離開,林靜疏卻一腳踩在什麼植物的根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