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清被這個警告硬控了幾秒,如果不是插件提醒,他還真沒注意到,剛才那個場景能拐到少兒不宜的頻道。
這敏銳程度,真是令人安心。
“我沒事兒的,這是裴松月找到的珍珠,我不能要,這對他不公平。”小希吸了吸鼻子,站在原地,露出一個倔強堅強的微笑,“我知道你就是太擔心我了,沒事的,我可以再堅持。”
舍友聽了這話,回頭給了他一個堅定的眼神,“小希你就是太為别人着想了,你該多為自己的身體考慮,這裡這麼冷,你不能再待了。”
說完,徑直朝裴松月的手伸去,看動作是想直接硬搶。
兩人一唱一和,裴松月神情冷淡,餘光都懶得給,直到他避開那隻不知死活的手,眼中終于有了情緒。
見裴松月居然躲開,舍友頓時瞪大了眼,肚子裡的火還沒發出來,就對上那雙黑到極緻的眼睛,緊接着一股陰冷森然的冷意從後背繞上脖頸,如蛇一般緊緊纏繞在喉頭。
有那麼幾秒,他腦袋空白,說不出任何話。
“你看…不行的,我們去别的地方找吧,萬一運氣好就找到了……咳咳!”小希的聲音将他從這種狀态中拉出來,驚疑不定再看過去,發現對方還是那副沉默陰郁的樣子。
是錯覺吧?
“上學期小希還好心幫過你,人家明顯現在凍得不行,身體不舒服,你還有沒有同理心?”不遠處走來兩個人,說話的正是今天有兩次交集的同班男生。
兩人走到小希旁邊,目光中帶着譴責和鄙夷。
俞清被好好握在手裡,艱難從指縫中往外看,聽到這些話,怒從心起,這簡直是危言聳聽,仗勢欺人,道德綁架!
今天有他在,看誰敢欺負裴松月。
俞清怒而按下按鈕,開出了一個絕佳盲盒,他低頭俯視樹下的三人,比劃了一下距離,見波及不到裴松月後就放心了,活動手臂,目光如炬。
感覺他們神志不太清,用雪給他們好好洗洗腦子,清醒一下。
反觀裴松月,依然半點眼神沒給對面,專注盯着手中的珍珠看了片刻,揣進兜裡。
不見了,去哪兒了?
“早就聽說跟你走的近的人都會發生不好的事,今天休息室碰見你一回,現在就倒了黴。說不定大家就是被你害的,才要參加這個鬼遊戲。”
同伴點頭,小聲附和:“是啊,要我說,你找到的珍珠應該先給我們。”
“喂,我在跟你說話!你……”
雪杉枝上的積雪非常可觀,落下的這一瞬間,不亞于一場小型超級暴風雪。
周圍突然像被按下了暫停鍵,隻有雪簌簌落下的聲音,裴松月擡頭看去,那是隻有他才能看到的,一雙年輕,肌肉線條流暢漂亮的手臂。
那雙手臂看起來很有力,搖樹枝的速度迅猛,一點也不拖泥帶水,搖光這枝的積雪立馬就轉向另一枝。甚至還能團個雪球,出其不意砸向他身旁聒噪的蒼蠅。
短暫的安靜過後,是此起彼伏的尖叫聲。
“啊!怎麼回事?”
“不知道,大概是樹枝上積雪太多了?”
“怎麼辦,雪滲進衣領裡了,這樣肯定會感冒……”
三人慌忙抱頭跑開,身上頭上白白一片,邊跑邊哆嗦着拍掉頭上和脖子上的雪。見他們都跑遠了,小希舍友被這個變故打的措手不及,也懵懵追了過去。
在追去的途中,好巧不巧經過一棵雪杉樹下,也被雪淋了一身,幾乎成了個雪人。
心滿意足拍拍手,俞清回到裴松月身邊,嘀嘀咕咕念叨:“好了,你趕緊拿着珍珠回去吧,你先回家,我留下來再找找。”
或許自己和裴松月真的有些默契在身上,目送他坐上返程巴士,俞清感慨。
留裴松月一人看向窗外,色澤淺淡的唇無聲動了動。
“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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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清徹底放開手腳,接下來這裡就是他的主場。
開盲盒找珍珠,找到後,跑到樹下把自己藏起來,并在旁邊做上标記,如此循環往複,不知過了多久。
期間他找到一隻白色的狐狸玩偶,頸部的線條崩開,露出裡面雪白的棉花,俞清把棉花掏出來一些,再把珍珠塞進去。
路上遇到其他沒欺負過裴松月的特優生,俞清會大方分享自己找到的珍珠。
比如眼前這個跪在雪地上痛哭的胖墩。
“嗚嗚嗚,這怎麼可能找得到,早知這裡人心如此險惡,我就不來了!”
“好冷、好餓、好累,誰能來救救我,我什麼都願意做的嗚……”
邊哭邊小心從口袋裡掏出三顆巧克力,擺貢品似的,整整齊齊排成一排,然後閉上眼雙手合十,開始許願。
這倒黴孩子,都開始做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