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習下課鈴響起時,沈昭第無數次把籃球抛向天花闆。金屬吊燈在球體表面折射出細碎的光斑,他盯着江逾白伏案解題的側影,突然将球重重砸在對方課桌:"江逾白!我說你是不是該兌現三步上籃教學的承諾了。我可是求了你一節語文課诶,白天說好的呢?總不能我站也白罰了吧?"
說到最後,他竟然還有些委屈,眼角不由自主耷拉下來,聲音也漸漸弱下去,目光卻不由得往江逾白身上瞄去。
江逾白摘下眼鏡,視線從《物理競賽題庫》上移開。本來度數也不高,所以眼鏡也隻是在上課戴着。
走廊外的月光斜斜切進教室,在沈昭校服領口鍍了層銀邊。少年單手撐着課桌,另一隻手轉着籃球,發梢還沾着一顆白天曠課打球時沾上的草屑。
"我還有兩道電磁感應題。"話未說完,沈昭已經把十罐檸檬汽水堆在他桌上,拉環碰撞聲混着少年溫熱的呼吸:"說好遲到的人請客,我連檸檬汽水都替你買了......"他突然壓低聲音,“你不可以說話不算話啊同桌。”
籃球場的燈光将兩人影子拉得很長。沈昭站在罰球線前,故意把籃球拍得震天響。"看好了!"他運球時膝蓋微屈,肌肉在單薄的校服下繃成漂亮的弧線,突然一個變向甩開空氣,躍起時帶起的風掀動江逾白額前碎發。
籃球劃過完美抛物線,卻在籃筐邊緣轉了兩圈後骨碌碌滾出場外。沈昭僵在原地,後頸的紅色運動巾滑落一半。江逾白低頭在草稿紙上寫寫畫畫:"出手角度偏差1.2度,初速度......"
"耳朵起繭子了!我謝謝你啊大師,這個時候怎麼還能扯上物理呀?!"沈昭突然踢開腳邊的汽水罐,金屬撞擊聲在空蕩的球場格外刺耳。他彎腰撿起籃球,額前碎發遮住眼睛:"下周學校有籃球比賽……我物理上周周測還是沒及格……接下來的籃球賽......算了"喉結滾動兩下,"什麼時候分提上來再說吧,反正這事兒你也早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