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安室透立馬轉過頭。
‘這是展會的手鍊,據說有識别同一個姓氏的功能。現在我的手鍊提示周圍有和我同一個姓的人,而且還在Mars樓内。’北國谷愛子擡起手解釋着,語氣裡滿是不解。
安室透突然睜大眼睛。
他想到了什麼。
金發男人一把上前,捏起對方的手鍊。
隻見手鍊的屏幕正一閃一閃的,側邊的小紅燈也亮了起來。
按下側邊的按鈕後,屏幕迅速亮起,安室透盯着屏幕。
在顯示着‘北國谷’的屏幕上,一個小圓點出現在代表着Mars樓内的框裡,并且在從下往上數第五個方框内,像是代表着五樓。
他好像明白了。
還沒來得及有動作,兜裡的手機卻在這時候響了。
安室透快速摸出手機,看了看來電号碼,按下‘接聽’:‘你好。’
‘降谷先生,’電話那頭傳來風見急促的聲音:‘您(本想說您太太 ,還是說不出口),北國谷小姐,還在Mars裡。’
果不其然。
安室透一驚。
‘在哪?’
‘在五樓。’
他咬牙,直接放下電話,轉身準備跑向Mars。
此時,旁邊的北國谷愛子卻拽了他一把:‘這就要走嗎?’
安室透轉向對方。
‘一次擦肩而過可能就再也見不到了哦。一度擦れ違ったら、二度と會えなくなっちまうかもしれねぇぜ (名柯劇場版《沉默的十五分鐘》)’她笑着說,像是在做最後的挽留。
話一出口,安室透隻覺心頭被狠狠重/擊。
他松開被抓着的手,焦急又絕望地跑了出去。
‘愛情,真是讓人絕望啊。’望着金發男人的背影,北國谷愛子緊咬嘴唇,似乎很不甘心。
‘小姐,’這時,收起安室透的托盤後,鈴木勇輝溫和地笑笑:‘您之所以覺得愛情令人絕望,也許是還沒遇到對的人。愛可不是絕望的,它能催生出無限的勇氣,既是最好的撫慰劑,也會是最無堅不摧的盾牌。哪怕前方危險,也讓人毫無畏懼。’
他邊說邊瞅了一眼金發男人遠去的身影:’難道不令人感動嗎?’
一分鐘前,Mars六樓。
見已經無法用布繩逃生,加奈子立馬瞥向四周,試圖找到别的逃生工具。
而之前(扔給黑羽快鬥)的那個網球包,現在正靜靜躺在不遠處的地上。
發現它後,加奈子躬着腰跑了過去,迅速匆忙地背上身。
由于六樓正在裝修,幾乎沒有任何設施。
她環視一圈,也沒發現其他可用的工具。
見火已經燒到身後,之前的雜物間也被火光吞沒,不可能再返回去剪新的布條了。
加奈子近乎絕望地跑到窗口,忍着巨大的煙氣,向下看着,有沒有能攀爬的地方。
沒有退路了,必須要趕緊離開了。
匆忙地将窗外的樓體打量過後,她的目光落在樓外側的粗水管上。
順着爬下去的話,也許能到地面!
沒時間再猶豫了。
她移向水管所在的窗口,斜着身體,慢慢地伸出雙腳,試圖先勾在水管上。
雙腿接觸到水管的瞬間,加奈子忍不住咬緊嘴唇,皺眉。
實在太燙了!!
她把雙腿松開水管。
在空中停留了幾秒,短暫緩和過後,她重新咬咬牙,再次把雙腿勾在了水管上,接着雙手也抓住粗水管,把整個身體靠了過去。
順利爬到粗水管上後,她堅持着,一點一點地往下爬。
與此同時,附近‘光影’咖啡店。
随着基德導緻的東京大面積堵車終于緩解,兩輛警車也終于停到了咖啡店門口。
駕駛座的車門被打開,高木涉下車。
‘真是的,好不容易有空,電影票都訂好了,本想和佐藤小姐......’他稍顯無奈地撓頭:‘又堵了這麼久車......’
‘咕咕......’說到這,他的肚子懂事地叫了起來。
‘幹活吧,高木。’佐藤從副駕駛門下來,依舊一副認真的工作做派,看了他一眼後,直接走向咖啡店大門。
‘啊--是。’高木涉立即答道,同時又在心裡默默祈禱自己剛才的肚子叫聲并沒有被對方聽到。
他跟在後面,也進入咖啡店。
‘你們終于來了。’見到警察,鈴木勇輝終于徹底放下心來:‘案子已經解決了。’
‘解決了?’佐藤疑惑地望着對方。
‘是的,是,’說到這,鈴木勇輝幾分驕傲:‘是毛利先生的徒弟解決的,果真名不虛傳啊。’
‘毛,毛利先生的徒弟?’身後的高木迷惑,豆豆眼。
反應過來後,高木驚訝地一拍頭:‘難道是,沉睡的名偵探,毛利小五郎的徒弟??’
‘正是。’鈴木勇輝點點頭。
‘毛利小五郎的徒弟?毛利小五郎的徒弟,’。高木絞盡腦汁。
想到了什麼人後,他突然恍然大悟:難道說是......
‘而且是青出于藍,’這時,鈴木勇輝湊近高木,幾乎貼在對方耳朵上:‘聽說毛利先生破案時必須要沉睡才行。可他的徒弟根本不用睡覺就把案子解決了,比毛利先生還要厲害(這裡不牽扯工藤新一)。真是了不起。哦,不過他剛剛有事,已經離開了。’
‘是,是嗎?’高木附和地撓撓頭,又覺得似乎說不清哪裡,怪怪的。
此刻,Mars。
加奈子已經順着粗水管下滑到五樓。
因為汗液和高溫,她早已全身濕/透。
再加上背上的網球包,她感到格外沉重。
再有一會兒,再堅持一會,就好了。
她慢慢地往下爬。
與此同時,樓底(隔了一段安全距離)的山田愛子和小孫子也焦急地瞅着樓上。
由于加奈子現在正處于煙氣最重的五樓外,所以他們并沒看到她已經爬到了粗水管上。
‘奶奶,怎麼辦啊!’小孫子捂着剛才摔疼的左屁股,急得跳起來:‘消/防車為什麼還不來?’
‘我......我也不知道。‘山田愛子也無能為力地搖搖頭。
正在這時,拐角處突然出現一個男人的身影。
他急匆匆地跑向這裡,黑夜下他金色的頭發格外顯眼,眼下卻也因為奔跑帶出的汗而黏貼在一起。
随着離這越來越近,煙氣不斷進入他的鼻息,他用右臂擋在口鼻上,也忍不住咳嗽着。
他的步伐絲毫沒有因此放緩,反而越發加快。
聽到後面傳來腳步聲,山田愛子和小孫子立即回頭。
終于,終于有人來了。
兩人趕忙快步過去,拉住他。
‘降谷,降谷太太還在裡面。你能不能去救救她??’山田愛子緊抓住安室透的手臂,神情裡寫滿着急和愧疚。
‘什麼?’被拉住,也同樣十分急切的安室透疑惑,他瞥過頭。
尤其是聽到那個熟悉的姓氏,更是心裡一抖:降谷太太?
‘是啊,降谷太太,就在裡面。’
‘對啊,在六樓。’
‘她是為了讓我們先走才......’小孫子急得眉頭擠在了一起。
‘求您救救她吧,拜托了。’祖孫倆都很着急。
安室透一頭霧水,
‘啊,降谷太太,降谷太太,她在上面!’小孫子一擡頭,看到了即将爬到四樓的加奈子。他急忙地用手指着。
聽到這,山田愛子也趕緊仰頭,找到後,給安室透指(介紹)着:‘對,對,降谷太太,你看,那個就是降谷太太,您快去救她!快去救她!’
安室透也朝上看去,立即睜大眼睛:那不是,加奈子?
沒空想她怎麼成了降谷太太,
他立刻掙脫抓着自己手臂的兩人,焦急地跑近,站在Mars樓下。
‘加奈子,危險!’望着眼下對方的形勢,他不禁大聲喊出來:‘不要動。’
聽到金發男人的聲音,加奈子渾身稍稍一顫。
她雙手抱緊粗水管,鼓起勇氣,小心地側了側頭,試圖看清站在下面的那個人。
是他嗎?她驚訝,激動,甚至感動。
可在黑夜裡,又是四樓,周圍還充滿着煙氣和火光,加奈子無法看清來人。并且為了保持平衡,她也不敢大幅度地扭動身體。
‘零,是你嗎?’加奈子又恢複最初的動作,雙手和雙腳裹住粗水管。
‘是我!’他答。
‘你怎麼會’她的聲音顫抖着,邊說邊嘗試着繼續往下爬。
‘我說了,不要動。’安室透的聲音接着傳過來,這次,多了幾分不容反駁。
這也把加奈子吓了一跳,她立即僵在粗水管上。
安室透沒說話,頂着巨大的煙氣,朝上望着。
他臉上寫滿焦急,強忍住咳嗽,反複觀察,确認着加奈子的位置。
之後,站在選定好的地面,他挽了挽衣袖,朝上笃定地望着她。
‘加奈子,跳下來。’
‘什麼!’加奈子吃驚。
原來,組織的直升飛機受損撤退時,撞到了樓外的粗水管,并把四樓以下的粗水管刮帶着離開樓體,落在了地上。
更确切地說,此時的加奈子正趴在最後一截粗水管上,隻要她再往下一點,就踩空了。
而此時,似乎覺察到了什麼,加奈子伸着一隻腳稍微向下探了探,想證實自己的判斷。
安室透則滿是焦急地向上盯着她。
‘可,可是從這裡跳下去的話,’加奈子扭了扭頭,瞥了瞥四周:‘這麼高...’
‘不要緊,我接着你。’他直接道,語氣裡滿是迫切。
夜風将他淺金色的頭發吹起,安室透已伸開雙手,緊緊注視着上方的加奈子,做好了接住對方的準備。
加奈子依舊憂慮:從這麼高的地方落下去,落地速度會很快,想要接住,需要有強大的臂力和身體素質,并且要在一瞬間作出正确判斷,否則,不但接不住自己,反而可能會被砸傷。
‘相信我!’安室透喊道,臉上的堅定絲毫沒變。
聽到這,加奈子咬緊嘴唇。
是啊,他的身手确實很好。
不知怎的,腦海裡又突然出現,昨天在網球場裡和中村飒的談話。
兩個人在一起,重要的不僅是彼此扶持,還要相互信任。
有困難時要一起面對,解決。
要相信他啊。
想到這,加奈子的表情松了一些,語氣也稍稍放松:‘好。’
她并非不知道現在危險的境況。
而且眼下,确實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但既然他這麼說,就選擇相信他。
‘先把網球包扔下來!’觀察了形勢後,他道。
先扔下網球包,安室透就可以通過落點更好地判斷加奈子的位置,同時身上沒有網球包後,加奈子也更容易被接住。
聽到話,加奈子松開抱在粗水管上的左手,肩膀小心地一縮,離開網球包左肩帶;接着用同樣的方式,右胳膊也從包右肩帶裡鑽出來。
一瞬間,網球包從四樓墜下來。
安室透邊盯住它的空中位置邊後退。
‘咣!’網球包順利落地。
安室透把它提起,稍稍扔到一旁,接着回到網球包落地處,張開雙臂,全神貫注地盯住粗水管上的網球小姐,表情無比認真,像是站在起跑線前,等待着槍/響。
一刻不敢放松,一刻不敢走神,更不敢錯過。
準備着。
‘加奈子,’他擔憂地喊道:‘快點!’
粗水管上的加奈子點頭,但距離這麼遠,也不知道對方有沒有聽到。
而此時,旁邊的山田愛子和小孫子也都心髒提到了嗓子眼。
并且,通過加奈子和這位金色頭發先生的對話及舉止,他的身份,祖孫倆也不難猜到幾分。
‘零...’網球小姐喊道:‘我下去了。你可要接住我哦!’
語氣雖然帶着幾分輕松的戲谑,但她并非不知眼下的形勢。
‘一定!’樓下的他無比認真地回應。
加奈子嘴角浮起一瞬間的淺笑,下定決心,松開雙手和雙腳,任由自己掉落。
這一刻,她選擇,把自己,以及對他的信任,
都交予他。
看到加奈子掉落的瞬間,山田愛子立即緊張地張大嘴,而旁邊的小孫子更是兩手捂在眼睛上,不敢再看下去。
與此同時,周圍開始隐約傳來消防車和急救車的警/報聲。
仿佛過了很久,又仿佛隻是瞬間,空中的加奈子也難以估計,直到她終于(随着距離接近)模糊地看到對方,接着和他的身體重重地接觸在一起。
她能感受到自己的(掉落)速度将他生生撞出幾步,然而更多的,是他同時緊緊地抱住自己,那巨大的臂力将她牢牢拴住,使她沒有繼續跌落。
那瞬間,她知道自己安全了。
她和他,都安全了。
所有的擔心,害怕,化為虛無。
雖然兩人還沒停穩,但她就是知道。
她也緊緊地抱住他,緊緊地,有一種安心,一種劫後餘生的喜悅,甚至一種感動。
而此刻,見到加奈子沒事,一邊的山田愛子終于放下心來。
‘太好了,降谷太太沒事。’她稍快地喘着氣,(緊張得)捂在胸口的手也放了下來。
見狀,小孫子也立馬放下攤住眼睛的雙手。
看到眼下加奈子和金發男人抱在一起的景象,又聯想到加奈子的稱謂,
小孫子舒一口氣,眨眨眼,
‘他應該就是降谷先生吧。’小孫子指着安室透道。
‘是啊,’山田愛子滿是皺紋的臉上少見地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肯定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