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字預/警
第六十九章
同時,Mars上空,直升飛機也終于到達。
‘為什麼沒離開Mars?’加奈子聽到耳邊傳來他的聲音。
迫不及待想知道發生了什麼的,語氣。
她雙手把在金發男人肩上,嘗試着站直身體。
而安室透也領會了她的意思,手不自覺地抓住她的手臂,同時屈了屈膝蓋,想讓加奈子站穩。
一切都那麼自然,就像本來應該的一樣。
由于長時間趴在粗水管上。雙腳落地後,加奈子還有點不适應。
把手從他肩膀上移開,她捏了捏小腿,才慢慢緩過來。
見終于脫離了長達這麼久的險境,又重回平靜與美好,加奈子的心情也舒暢放松下來。
此刻,望着眼前接住自己的男人,她的心裡湧起一陣感動與柔軟。
那些本來就存有的情愫,那些從第一眼見到起就隻增不減,随着了解慢慢積攢,越來越濃的感情,似乎在這一瞬間全湧到心頭,像一陣陣地波浪,讓她無法抑制,讓她無法克制地,必須表達。
她看着他,看着他淺金色的頭發被汗浸粘在一起,看着他的瞳孔裡寫着擔心和還未平複的焦急,看着他的表情裡,既有對劫後餘生的喜悅和放下心,又帶着疑惑。
還有他此時盯着她的認真模樣,流露着急切。
疑惑于想知道她為什麼會留在Mars裡,
急切地想趕緊聽到她的叙述,她的解釋。
看到這,加奈子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忍不住伸出左手,輕輕地摸向他的臉。
盡管此刻臉上帶着煙灰,頭發也被風吹地發散,可她眼裡的光亮,卻比任何時候要澄明,熱切。
笑意裡也滿含感動,她摸着他的臉。
感受到加奈子的手觸感的那一瞬間,安室透一怔,站在原地。
摸了摸金發男人的臉後,她又伸出右手,撫上他的另一半臉頰。
笑裡藏着湧動的情意。
她直接踮起腳尖,吻向他。
感受到對方吻過來,感受到她唇的溫度,她身上熟悉的味道,她的呼吸;安室透一把攬過她的腰,另一隻手撫在她的臉側,盡力地回饋她。
兩個人擁吻着,好像從很久很久以前,就該這樣。
從一開始,就注定會發生的時刻。
又好像,走到這個瞬間,這一刻,已經花了太久。
不單是出于對今晚差點生離死别,最終又劫後餘生的感動與歡喜,也不僅是剛才跳下來時兩人對彼此的信任和默契,而是終于到了一個時間點,把這麼久以來經過了解和相處所積蓄的所有感情,傾/瀉出來。
不僅是确認自己的心意,不會動搖。
也到了向彼此坦誠告知,敞開心意的時候。
看到這一幕,遠處的小孫子又立刻用雙手捂住眼睛,倒是山田愛子的臉上露出久違的祥和笑容,為這對人祝福的同時,似乎也想起了自己年輕的時候。
而幾乎同一時刻,四輛消防車終于拐過最後一個彎角,朝着火的Mars駛來。
站在樓下的金發男人和加奈子依舊擁吻着,她的雙手從他的臉頰落至肩膀,接着左手握住他攬在自己腰間的手臂,右手抱緊他,抓緊他,想要把自己的全部愛意都傳遞過去,傳遞給這個正直,勇敢,溫柔又細心的,她愛的男人。
而他,也同樣盡力地親吻着加奈子,不同于之前在更衣室裡,這一次他更加用力,也更加動情。一方面因為對方主動又深情的吻讓他感動不已,另一方面,此時此刻,他把之前所有的擔心,焦急,或許還有懊悔,剛剛千鈞一發時的緊張,差點别離的後怕,和最終加奈子平安無事的寬慰和放下心都融入了進去。
諸多情緒,在這一刻,流露和表達。
那些不知不覺攢下的情感,比想象的,深切又綿遠。
隻有經曆過動蕩,不安,甚至快要失去的邊緣,真切地感受到心底裡的痛楚,才能更好地珍惜。
虛驚一場後,人才會更了解,更直面自己的心意。
此時,他隻是一個普通的男人,一個在剛剛千鈞一發時,差點要體會到這種失去痛楚的男人,他緊緊地攬着她,不自覺地要把這種情緒發洩出來,也想把她更深更緊地攬入自己的懷抱中,保護中。
不知過了多久,兩人才漸漸停下。
此時,山田愛子和小孫子早已坐進救護車。
加奈子回過頭,見身後正有幾個消防員朝這邊走來,提示他們趕快從Mars樓下離開。
見狀,任由她捏着自己的手臂,安室透也轉過頭。
‘快走吧。’他提起地上的網球包,一把抓住加奈子的手腕,帶着她從樓底跑開。
加奈子跟在後面。
兩人一直到跑到救護車旁,才停下。
看到身後着火的Mars已被消防員接管後,安室透轉回頭,望着加奈子。
他剛要開口說什麼,卻突然被打斷。
‘請問,你們也是滞留在Mars裡的遊客嗎?’一個紮着馬尾的年輕醫護人員朝兩人走來:‘請上救護車吧,先去醫院檢查一下。’她指指身後,和藹地道。
見狀,安室透看了看身邊的加奈子,而同樣,加奈子也瞅了瞅他。
‘那我先...’她開口,順手要從安室透手裡接過網球包。
‘我陪你。’他立即道,左右望了望。
‘先上(救護)車吧,加奈子’,安室透望着四周,提着網球包的右手往後收了收,并沒打算把包交給她。
‘我的車停在附近,我開車去找你。’他道,同時右手下意識輕輕放在她的腰上。
經曆了剛才的事,兩個人更加親密了。
彼此都沒覺察到,或者,早已習以為常。
有種水到渠成般的自然。
現在,隻是需要一個契機,一個儀式,又或者僅僅幾句話。
彼此坦誠地,順從心意。
‘嗯,好。’加奈子點頭,轉身走向救護車。
‘(一個人)能走嗎?’安室透跟上去,臉上的擔心還沒完全退卻。剛才的事讓他仍心有餘悸,尤其是當加奈子又要離開自己的視線。
他神情認真地,注視着她。
‘啊,零,我還沒有那麼虛弱哦。’加奈子回過頭,笑着看了看手臂和腿上的傷:‘都是皮外傷,不要緊。不用擔心我。’
此時她的臉上沾滿煙灰,頭發也稍亂地粘在一起。
見狀,安室透心一動,很想伸手,撫整齊她的頭發。
‘那就好。’見旁邊有醫護人員在等着,山田愛子和孫子也從救護車後面探出頭來,注視着自己和加奈子,他隻是輕輕撫了兩下。
壓抑住内心的情感,
安室透又簡單瞅了瞅,确定加奈子胳膊上和腿上的傷口都是小傷後,也放下心來。
‘那我走了哦。’加奈子邊說邊走向救護車。
‘嗯。’目送她上了車,救護車離去後,安室透也提着網球包朝自己停在附近的白色馬自達走去。
此時,駛在公路上的救護車裡。
‘降谷太太,您沒事真是太好了。’坐在對面的山田愛子忍不住道:‘感謝您救了我們。’
‘不用,你們不是也給我送濕布了嗎。要不是它,我可能也堅持不到最後。’
聽到話,加奈子把目光從窗外平靜的夜色裡收回,雙手交疊平放在膝蓋上。
看上去,她非常愉快。
又想到了什麼,加奈子忍不住笑:‘還有,我不是降谷太太,我還沒有結婚呢。隻是個誤會。’
‘??’山田愛子明顯有些吃驚,小孫子也立即不解地望向加奈子。
‘可,可是....剛才,明明...‘山田愛子本想說什麼,又咽了下去。
‘可是,他很愛您呢。’半晌,她換了個表達方式。
‘啊,’聽到這,加奈子也不覺地抿嘴笑笑:‘是啊,能感受到他的真心,但不知為何,到現在都還沒明确。沒有明确地表明心意,也沒有明确地說要交往。真是有些頭疼呢。’
‘那也許,姐姐你要主動一點哦。’小孫子難得地開口:‘主動一點跟他說,也不是不可以。’
加奈子點點頭,扶了扶散落下來的頭發,眼裡不免閃過幾分期待:‘可是,還是很想聽,這個家夥自己親口說呢。’
‘不知道他會是什麼表情,什麼動作,會不會臉紅,會不會緊張,會不會舌頭打結。’說到這,她忍不住笑出來。
見到網球小姐突然幸福的表情,小孫子面帶疑惑地望着身旁的奶奶。很明顯,在他這個年齡,還不能完全理解和體會。
‘小姐,如果他喜歡您,也決定要在一起,就一定會跟您說的。’山田愛子突然開口:‘也許還沒有找到合适的機會。’
‘男人是很奇怪的動物。越是喜歡您,越不知道怎麼開口。不管在外面是什麼樣的,勇敢的也好,優柔寡斷的也罷,謙和的也好,認真的也罷。一到心愛的人面前,就不自覺地柔軟下來,腦子一片空白,越要表明心意的時候,越是如此。
看上去像個無措的小學生,卻還要強裝出一副鎮定的樣子。哪怕在心裡已經演練過千遍萬遍,到時候也往往環顧左右而言它,憋了好久,才把想說的說出來。
其實,面對愛情,他們總是一樣緊張和敏感呢,也需要鼓勵。’山田愛子道。
‘是啊,您說的對,’加奈子應道:‘陷入愛情的人,大都如此吧。’
小孫子看了看他的奶奶,又看着加奈子:
‘所以,你還是會成為降谷太太,是不是?’
加奈子一愣,理解了對方的意思後,忍俊不禁:‘也許吧。’
‘不過,他不姓降谷呢。’她玩笑般地道。
‘诶?’小孫子疑惑,想要争辯下去:‘可是,如果他不姓...( 他不姓降谷的話,為什麼他們都叫你降谷太太?)’
他剛準備問,就被加奈子的話搶了先。
‘請問,你們一會兒去哪過夜呢?’
與此同時,‘光影’咖啡店。
了解整個案件的來龍去脈後,佐藤和高木兩人給高橋伊織戴上手/铐,準備押回警視廳。
此時的高橋伊織低垂着頭,臉上的淚痕已幹,也不像之前那樣激動,隻是一言不發地看着地面。
跟兩位警官走到門口時,她突然停了下來,朝長發男人的位置緩緩地轉了轉頭。
‘對不起。’她道。
‘對不起。’她重複了一遍,聲音裡聽不出感情。
整個人也像是心死了一般。
長發男人愣了一下。
‘沒,沒關系。’半晌,他把臉瞥向窗外,沒有看她。
見狀,高橋伊輕輕轉回頭,似是了卻了心結,在佐藤和高木的押解下,走出咖啡店。
此刻,幾米遠的路口旁,
正巧經過的安室透望見咖啡店門口的警車和被押出的犯人,一絲轉瞬即逝的惋惜閃過臉上。
他沒停下,而是加快腳步,走向自己的馬自達。
‘叮......’兜裡的手機響起。
他摸出手機,看了看号碼後,按下接聽。
‘你好。’
‘降谷先生,需要幫忙嗎?’電話那頭傳來風見着急的聲音。彙報過加奈子還在Mars裡後,上司就直接挂了電話,這讓他作為下屬不免有些憂慮。
‘不用了,已經解決了。’金發男人道。
‘哦,好的。’風見應道,也放下心。
安室透挂了電話。
三分鐘後,安室透坐進馬自達裡,發動汽車,朝米花醫院的方向駛去。
此時此刻,公路上的救護車裡。
‘降谷太太,’山田愛子停頓:‘哦,不......’
‘我叫加奈子。’
‘哦,加奈子小姐,您是想問......’山田愛子迷惑。
加奈子想了想:‘我聽說,您一直住在Mars裡。可眼下Mars被炸/毀,不知您以後有什麼打算呢?’
雖然她想委婉一些,但似乎沒找到更好的措辭。
‘哦,是這個問題啊。’山田愛子眼神瞬時暗淡下來,剛才的精神似乎被抽空了一半:‘其實我們在東京也有住處,是兒子和兒媳婦之前的家。自從,自從...那件事(指兒子和兒媳婦在車禍中喪生)以後,’她用了好久,才把‘那件事’這幾個字說出來。
那是這個老人心底裡跨不去的,永遠的傷痛,将她的心狠狠撕碎,令她再也不願提起,想要逃避的,無法愈合的傷口。
甚至不願正面說出口。一開口,便又會化成魔鬼,把心重重地碾壓一遍,碾出血來,生疼生疼地卻毫無辦法。
‘我就不願意再住在那裡了,它就像個牢籠,做飯的時候,收拾家的時候,躺在床上的時候,都會想起他們(指死去的兒子和兒媳婦)。心無時不刻空空的,被什麼堵着,壓着,扯着,拉着一般地疼。疼得要捂着胸口,喘不過氣來,可又有什麼辦法嗎?
人生就是這樣無常啊,無能為力。
兒子是個警察,’她的眼裡噙出淚:‘我知道是份危險的工作,也做好他哪天因公/務犧牲的心理準備。
做他們這一行,總會死/人的。
這種工作,也總得有人做。
但我萬萬沒想到,他會因為車/禍離開我........’
‘對不起。’加奈子趕忙蹲過去,拉住她的手:‘對不起,是我不好,不該提起。’
‘沒關系,降谷太太。很久,沒有跟人這麼說過話了。’
‘有時候午睡到傍晚睜開眼,或是半夜醒來,會感到一種鋪天蓋地的無望,明明流不出淚來,卻讓人喪失活下去的動力。腦子裡反複想着同一個念頭:算了吧,算了吧。
所以,我甯願躲在商場的雜物間裡,也不願回到那個大房子裡。可,可是,’說到這,山田愛子看了看身邊的小孫子:‘也讓他跟我一起受苦。’
‘降谷太太,’她似乎又忘了稱呼對方加奈子:‘我很糟糕吧,一個軟弱無能的老太太。’
‘不,不是。’加奈子趕忙回應:‘您已經很努力了,沒有人可以苛責您。’
‘是嗎。’山田愛子道。
‘是。’加奈子望着對方:‘生死,本來就是我們難以左右的。生離死别帶來的情緒,也不是我們可以克制的。我們都是人,不是機器,不是沒有感情的草木。’
‘何況剛才,您是那麼勇敢。’她道。
‘什麼。’山田愛子問。
‘在火中,您很害怕吧,要用繩索逃到地面的時候。可還是咬牙做到了不是嗎。’
‘是啊,樓那麼高,我一看到頭暈,我......’山田愛子看着加奈子道。
‘是恐高。’旁邊的小孫子接了一句。從剛才山田愛子提起舊事起,他就耷拉着頭。
‘所以,請一定要活下去啊。’加奈子又看了看身旁的小孫子:‘連我都不如您呢。我也有不擅長的,卻沒您那樣勇敢。’她玩笑般地道。
‘是什麼?’聽到這,山田愛子和小孫子疑惑。
他們看着加奈子,等着她的回答。
‘我不會開車,總擔心會撞到人呢。’加奈子真誠地望着祖孫倆:‘很讓人頭疼的方向感吧。’
‘明明看上去那麼簡單,到我這裡卻變得很難。集中精力握住方向盤,踩下油門,心裡卻忐忑地不得了,每一個直路,每一個彎口都是考驗,很難判斷人車距離,也不确定何時該加速,何時該踩刹車。’
她的話也稍稍舒展了山田愛子緊皺的面容。
小孫子的眼裡也恢複幾絲光彩。
‘那姐姐,你一定有别的特長吧。’他緊接着開口。
‘嗯?’加奈子看着小孫子。
‘我老師說過,沒有人是十全十美的,也不可能有人什麼都會,但每個人一定有自己的擅長。如果哪一方面做得不夠好,也許閃光點在别的地方。所以不要自卑才對。’他雙手扶在座椅上,說話的樣子,突然像個小小男子漢。
網球小姐忍俊不禁。
‘降谷太太,’山田愛子目光追着加奈子:‘我們以後會搬回原來的住所。’她顫顫地掏出口袋裡的筆。見狀,小孫子左右掏掏兜,摸出一張碎紙片,遞了過去。
‘希望您有空的話,多來我們這裡坐坐。’她稍顯祈求地緩緩道,接着寫下地址,交到加奈子手上。
‘謝謝。我會去的。’加奈子看了看紙片上的地址,然後放進了網球裙的兜裡。
不知不覺,救護車已拐過最後一個路口,到達米花醫院樓下。
下車後,加奈子和祖孫兩人在醫護人員的帶領下,進入門診室,接受醫生的詢問和一些基本檢查。
此時,東京的另一條馬路上。
安室透正駕駛着白色馬自達,朝米花醫院駛去。
事情解決後,清爽的夜風從車窗透進來,他也感到一陣放松。
夜幕下,高樓大廈的告示牌發出五顔六色的光,把東京的夜映襯得繁華又美麗。
到達米花醫院後,安室透坐在車裡,摸出手機,打給加奈子。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他皺眉。餘光瞥見身旁(滿是彈/孔)的網球包後,像是想到了什麼。
他放下電話,拔下車鑰匙。
下車後,将白色馬自達鎖上,朝醫院大廳走去。
進入醫院後,安室透左右看看,問了路過的醫務人員後,便徑直走向電梯,按下了加奈子所在的7樓。
‘叮。’電梯停下後,他走出電梯,望望四周,尋找加奈子的蹤影。
此刻,站在護士台前的加奈子聽到腳步聲,回過頭,看見熟悉的身影後。她臉上不禁浮上笑容,朝來人走去。
‘你怎麼上來了?(本以為在樓下等着)’她走到他面前。
‘檢查好了嗎?沒事吧?’他擔心地看着加奈子,下意識地往前靠了靠,兩個人的距離更靠近,輕輕一動,就能觸到對方的身體。
‘我覺得沒事。不過在樓裡撞到了頭,醫生說最好住院觀察兩天。’她答。
‘所以,今晚不能回去了嗎?’安室透神情緊張了一些。
‘嗯。但肯定不是大事,不要緊的。’加奈子試着讓他放松:‘走廊盡頭左側的病房,今晚我住那。’她指了指:‘放心好了。’
‘讓我看看。’安室透順着瞥過一眼,視線又轉向他的網球小姐。
他擡起胳膊,在空中短暫猶豫了一下,接着輕輕地放在她的後腦勺上:‘是這裡嗎?’他試探地問道。
‘不是,往下一點。’
聽到後,安室透将手往下放了放,伸過頭,查看着她的腦後。
’看到了嗎?’加奈子問。
‘是這裡嗎?’安室透不确定地開口,皺起眉頭又仔細地瞅了瞅。
‘嗯。’加奈子應着。與其說她站在原地,倒不如說她正站在金發男人的懷抱裡。
此時此刻,她能聞到他身上的香味,感覺到他呼吸的溫熱,以及他說話時傳出的氣流溫度。
‘嗯,應該沒什麼大事。’小心地查看過後,安室透道。依據從/警的經驗,他也放下心來:‘不過,還是要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