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你便如此在我夢中,我在夢中歇息會兒?”梁常問道。
蘭柏擡頭看着梁常,心中百般委屈卻不知如何傾瀉,耳朵背在腦後,最終成了一腔的惱火。
梁常被驅逐出夢,這一覺不曾睡好。
再醒來時,梁常頭有些懵……
蘭柏怎麼生氣了?
梁常起身去洗漱一番,回過神來了。
他該跟蘭柏說一聲自己幾時回去的,有個大概幾天也好啊。
虛境。
蘭柏窩在塑像蓮座之上,尾巴一甩一甩的,不過多時便坐起來晃悠,晃悠幾步又到别處窩着。
太焦慮了,他有點難以接受與梁常分開過久。
他需要陪伴,很多,很多,非常多的陪伴!
蘭柏坐在蓮座上叫了一聲。
頃刻間來了一隻橘貓。
橘貓前去左前爪朝前微微點地,似行禮,而後坐在蘭柏跟前。
蘭柏清清嗓子,尾巴蜷在身側,喵了幾句,橘貓便轉身離開。
幾日後,梁常回營時被一隻貓纏上了,那貓眼巴巴看着他,還一個勁跟着他,隻是不近人。
梁常沒管,在營帳内任由軍醫給自己被劃傷的鼻梁上藥。
而後象征性地伸手去摸貓。
貓跳開,但對着他翻起肚皮示好。
梁常沒能明白,起身出去,貓再度跟上他,他心中有疑,偏頭看着貓。
“你哪兒來的?”梁常蹲下身看着它。
貓坐在地上仰頭看他,并不叫喚,也不打算有什麼動作。
梁常不明所以,起身走了,誰料貓一個勁纏着他走,直至貓撞上恭親王的腳。
“嗷嗚——”貓叫了一聲。
“王爺。”梁常拱手。
恭親王低頭:“哪裡來的?”
“在戰場上便一直跟着我,不知哪兒來的。”梁常說。
恭親王命崔公公将貓抱走檢查了一番,并未發現什麼線索便放了出去。
晚上貓還是找回來了。
回來也罷,貓去了恭親王的營帳,又跳到了人家腦袋上。
如此一幕正巧被起夜的梁常瞥見,莫名有些麻木。
不過恭親王脾氣較好,并未拿一隻貓怎麼樣,隻是抱下來放在案上。
一人一貓大眼瞪小眼,貓伸出爪子,将恭親王的衣裳勾脫了線。
恭親王捏着貓爪子拿開,将衣袖挽起,露着小半截手臂。
梁常如廁後打算回去時,恭親王招呼了他。
沒辦法,隻能過去,他拱手行禮,聲音略有些發悶:“王爺……”
“把這放肆的貓兒弄走。”恭親王說。
“噢。”梁常應了一聲,前去抱貓。
誰料那貓一下窩進了恭親王懷裡,還不知好歹的往人家衣裳裡鑽。
很明顯,貓不想走,而且還纏上了有錢有權的恭親王。
梁常手足無措,擡眼看恭親王的臉色,見他依舊平靜,心下莫名松了口氣。
“……”恭親王默然良久,将貓從衣裳裡抱出來,些許疲憊的看着梁常,“過來,抱去給火頭軍。”
梁常前去接過貓,帶着貓出去交給了炊子。
炊子看看貓,又看了梁常許久:“你幹啥?”
“留着看糧食呗。”梁常說着,打了個呵欠。
炊子點點頭,伸手去接貓,貓擡起爪子,不給抱。
梁常默然良久,把貓放在了竈台上便複命去了。
隻見恭親王支頤小憩,梁常忍下一個呵欠,前去輕拍他的肩頭,看着他睜眼才道:“王爺……您這樣休息會生病的。”
恭親王緩緩睜眼,撐起身來問道:“……嗯,貓送去了?”
“送去了。”梁常說。
“好,歇息去吧。”恭親王擺擺手。
梁常拱手行禮,退了出去。
這一陣子禮儀倒是好了不少。
睡着以後,禮儀好不好的抛開一邊,睡到快該起的時候,蘭柏問罪來了。
“你為什麼抱它?”
蘭柏抓着梁常的手,嗅着他身上不屬于自己的味道,眉頭凝起。
“呃……”梁常說不出,皺着眉想醒。
但耐不住蘭柏控着夢,控也就罷了,他也沒法兒動,蘭柏抱着他的腰一個勁的蹭他摸他。
嘴裡說着:“你不準抱别的貓……不準……”
蹭完摸完,梁常猛然驚醒,睜開眼後,下意識去聞了聞自己身上的味道。
無甚可變,還是血腥氣。
攻城順利,收尾的仗好打,隻是皇帝遲遲不指示回京,梁常也難得沒有被抓去練武。
他有空去做自己的事情,比如做一把木劍拿回去兌現承諾。
出去後他發現昨夜來的貓不跟他了,他過去,那貓還躲着他走。
梁常知道貓會用蹭的方式留下自己的氣味,以拒絕其它貓靠近。
夢居然也有這個功效?
他覺得蠻新奇,頭一次不太抗拒蘭柏這麼接近他。
覺得怪異,又不知道哪裡怪異。
梁常又試着靠近,貓躬身炸毛連帶哈氣,如此一幕被恭親王看個正着。
些許惆怅。
正可謂說是不打勤不打懶專打那個不長眼。
“你沒事可做嗎?”恭親王問道。
梁常一怔,麻利地俯身拱手行禮:“有,正要去習武。”
惆怅,不長眼的梁常自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