帆布鞋其實看得出來剛開始是雙純白的,被人用馬克筆DIY了些圓頭大耳朵長胳膊的小人,還挺可愛。
池躍擡頭,就見今天在門口差點打了一架的小帥哥正寒着臉看他。
他鼻尖一動,嗅到一股煙草味,問好的話還未出口,便是一個噴嚏。
小帥哥皺眉,剛要說什麼,就聽見對方又是一個噴嚏。
“感冒?”
小帥哥雖然路子野了點,但聲音意外的很有少年感。
池躍吸了吸鼻子:“沒事,鼻炎。”
他将自己的行李箱往床頭推了推,空出地方替小帥哥把箱子拉進來:“我叫池躍,你的室友。”
小帥哥扶着箱子的手一頓:“你......叫什麼?”
“池躍,”池躍轉過身,“池塘的池,跳躍的躍。”
小帥哥不着痕迹地移開目光,含糊道:“邢如柯。”
“我們見過的,”池躍想和新室友拉近點關系,“剛剛在校門口,我看見......”
他話說一半就突然停了。
邢如柯側過臉看他,一雙眼睛含了冷意。
他帶着幾分煞氣,涼涼道:“你看見什麼了?”
池躍眨眨眼,乖巧地立在自己床邊:“沒什麼。”
他差點直接稍息立正站好報到第一眼微笑。
邢如柯似乎不太想理他,以極其富有殺意的一個問句結束短暫的對話後把外衣一脫,翻身就爬去了自己的床上躺着,書包丢在桌角,星之卡比滾了一圈後大頭朝下,怎麼看怎麼覺得委屈。
池躍松了口氣,坐在桌前支着下巴給餘白發消息。
【CHI】:在忙嗎您?
餘白幾乎秒回:“咋啦池哥?”
池躍不動聲色地瞄了眼躺在床上的邢如柯:“你猜我室友是誰?”
“誰啊?”
“剛剛門口揍人那小帥哥。”
餘白沒回消息,一個電話打了過來。池躍的手機沒關靜音,“叮鈴鈴”地剛歡快地唱完第一句,就聽見邢如柯床上“咣”地響了一聲。
池躍深吸一口氣,捂着手機聽筒就出了寝室。
餘白的聲音裡不知是興奮多還是擔心多,上來噼裡啪啦一頓輸出:“池哥池哥,你沒被他怎麼樣吧?”
池躍靠在牆邊:“他能把我怎麼樣?光天化日之下動手打人?”
“您以為他沒幹過嗎?”餘白拔高了音調,“剛剛,just now,大門口,要是沒有老師在你信不信他一拳就直接錘上對方的臉了?”
池躍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宿舍,确認門關好了連一隻蚊子都飛不進去,才小聲說:“說不定是有誤會呢?”
“能有什麼誤會?你看F大的表白牆了沒有?”
池躍還沒說話,手機就震了一下,一條企鵝空間的說說被餘白分享給他。
“吐槽個事。今天來報到的新大一有人打架,我在旁邊圍觀了全程,覺得挨打的小哥真的很慘耶,隻是撞了前面人一下就要被鐵拳恐吓嗎?F大每年招生的時候能不能看着點這都招的什麼妖魔鬼怪一屆不如一屆?挨打小哥如果想上報學校的話請勇敢,我支持你!”
池躍往下翻了翻評論,發現輿論一邊倒,幾乎都認為先動手推搡的邢如柯應當負全責。
他順手刷新了下,刷出一條新評論,清新脫俗,與前面的妖豔賤貨們格格不入。
【K】:傻逼。
“你看有人證有物證,”餘白說,“他自己脾氣暴躁動手打人這事我看八九不離十,你跟他當室友得小心點,被欺負了就告訴導員,會有人幫我們主持正義和公道的!”
雖然小邢同學臉色冷漠如面癱,語言暴躁如李逵,但每次一想起他鞋上的長胳膊大頭小人和滿臉委屈的星之卡比,池躍卻總是覺得自己怕不起來。
他笑了笑:“沒事,我覺得他這小孩挺可愛的。”
餘白沉默了一會兒,真情實感道:“主公你被綁架了就眨眨眼啊主公。”
“不說這個,”池躍轉移話題,“晚上同城的歡迎會你來不來?我學長辦的那個?”
餘白說:“你們玩你們的,我一個L大附中的人不配摻和。”
池躍有些不爽道:“什麼時候開始和我談階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