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真是震撼池躍一百年。
池躍揣着裝了大秘密的手機心有不安地回了宿舍,一開門就看見邢如柯在屋子裡滿臉煩躁地轉來轉去。
像動物園下午四點的餓狼。
池躍一時間忘了自己在和他“冷戰”,将書包放回桌上後順便問道:“都要十一點了你怎麼還沒睡?”
邢如柯停下轉來轉去的動作,擡頭瞥了他一眼:“你他媽也知道十一點了?知道十一點不回來?”
池躍愣了一下。
所以他是在擔心自己嗎?
池躍忽然覺得他這幅心口不一的樣子有些可愛,連帶着這兩天冷戰的不快都消減了不少。
正在他想就坡下驢直接跟室友和好時,就見邢如柯把椅子往桌下使勁一推。
椅背磕在桌子邊上,發出“咣當”一聲響,桌上放的筆筒跟着顫巍巍地晃了下,滿臉都寫着“驚恐”二字。
邢如柯重重地瞪了他一眼,轉身爬到床/上,将自己狠狠地砸在了床闆上。
嘶。
池躍頭疼地站在床下,擡眼望着那個顯然十分不快的背影。
他想了一會兒,放軟了聲音:“邢如柯。”
床/上的人不為所動。
池躍歎了口氣,拉長了聲音:“邢小哥——”
邢如柯身子動了一下,不說話。
“邢小哥啊,”池躍堅持不懈,“你理理我。”
邢如柯沉默良久,帶着幾分怒氣悶悶道:“你他媽叫魂嗎?”
池躍見别扭室友終于開了金口,心下送了口氣:“謝謝你等我回來。”
“我他媽——”
邢如柯的聲音裡似乎多了幾分慌亂:“誰他媽等你回來了?”
那剛剛是哪位在屋子裡轉圈圈是誰坐立不安?
池躍沒揭穿他,心情頗為不錯地進了衛生間洗漱。待他洗完澡出來,見室友仍然是那副别扭的樣子躺在床上。
嘶,這死小孩。
***
本來池躍以為那天晚上鬧了這麼一出後兩人之前的冷戰已經不攻自破了,可到了早上室友又變回了一臉冷漠,連看池躍一眼都懶得看。
這又是在鬧什麼?
池躍琢磨不明白。
第二天下午俄羅斯外教有事,專業課臨時改成了自習。其他人樂得多了一個下午休息,三三兩兩結伴或回宿舍或去食堂。
池躍想把筆記整理完,正戴着耳機一邊聽歌一邊寫字,卻被餘白一通電話吓了一跳。
餘白語氣格外激動:“池哥池哥,你室友和别人打起來了!”
池躍心裡一跳,撂了筆問他:“在哪?”
“在學校後面那片小樹林!”
無論是現實生活還是小說電視劇裡,一旦要找人麻煩,首選地點一定是小樹林。
池躍也不知為何自己會如此心焦,緊趕慢趕着跑到離教室十萬八千裡的小樹林外才來得及緩口氣兒,就見餘白神神秘秘地蹲在一邊對自己招手。
“人呢?”池躍跑得氣不順,火氣也比平日大,“在哪?”
餘白努努嘴:“那邊那邊。”
“哪邊?”
“林子裡啊,”餘白說,“剛剛你室友拎着個小同學的衣領子進去,一看就沒什麼好結果,你快點跟進去瞅瞅。”
池躍這會兒才把氣兒喘勻,皺着眉問他:“那你怎麼不跟進去?”
餘白幹笑一聲:“我這不是怕嗎?”
本質上還是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小慫包。
池躍瞥了他一眼:“除了你還有誰知道這事兒?”
餘白搖頭:“我也是恰巧路過才發現的,肯定沒别人了。”
“你在外面等着,”池躍說,“我去看看。”
餘白在他背後嚎:“池哥池哥你銀行卡号密碼給我一下萬一你出不來了你的生活費我可以幫你繼承——”
池躍根本沒理身後作妖的人,走進了小樹林裡。
整個小樹林并不大,基本沒費多少力氣便讓他看見了動手打人的自家室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