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友站着,冷了張臉瞪着地上坐着的人,像要把他吃了一樣。
“你你你不要亂來,”地上那人帶着哭腔說,“我要去告訴導員!”
邢如柯冷笑,伸手揪起他的衣領:“你他媽别光說不做,倒是告訴啊?”
被拎起來的人心裡一緊,又喊道:“你别得意,一會兒來人了有你好看的!”
邢如柯嗤笑一聲,另一隻手扯着他臉上的肉往旁邊拽了拽:“你覺得我怕嗎?”
他剛要繼續對這位同學施壓,卻聽見一個聲音在身後響起:“邢如柯。”
邢如柯倏地把拽人臉的手放下,回過頭,就見池躍一身單衣,逆着光走來,額頭鼻尖上全是汗珠。
他喉嚨哽了一下,帶着幾分不自在地問道:“你怎麼來了?”
“有人告訴我你在這兒打架,”池躍面色很冷,“不是告訴你不要打架了嗎?怎麼——”
他說着話,目光繞過邢如柯向後看去,想看看那個倒黴蛋到底是誰,可剛和苦主對上眼他便把後半句話原封不動地咽了回去。
好巧啊班長怎麼又是你?
古人說蒼蠅不叮無縫蛋,雖然這話放在現下對邢如柯同學有幾分不尊重,但池躍不得不承認他特别好奇班長到底怎麼惹着這位神仙了。
他歎了口氣,不抱任何希望地說:“邢小哥,把人放下。”
邢如柯抿着唇看他,面上掠過一絲不快。
“聽話,把人放下好好說。”
“不放,”邢如柯低聲道,“放了他就跑了。”
陳實在他手裡打了個哆嗦。
池躍見狀,知道無論如何邢如柯也不會放過陳實:“那你說說吧,為什麼打架?”
陳實的嗓子早就喊破了音,此時說話還有些沙啞:“池同學救我!”
邢如柯冷笑,攥着他領子的手又緊了緊:“你自己說。”
“我說什麼啊?”陳實似乎很委屈,“吧嗒吧嗒”地掉起眼淚來,“我哪有什麼好說的,你欺負人是事實,要說我們去導員那兒說去。”
邢如柯眼中露出幾分訝異:“你真敢去導員面前說?”
“我......我怎麼不敢了?”陳實磕巴了一下,但很快又硬氣起來,“我清清白白一身正氣,怎麼會怕去導員面前和你對峙?”
邢如柯點頭:“啊,好一個他媽的一身正氣,剛剛在食堂摸女生大腿的又不是你了?”
陳實忽然安靜了。
他的安靜來得太突然,尖叫雞忽然閉麥,顯得小樹林裡格外安靜。
池躍皺眉,覺得剛剛那句話的信息量确實有點大。
“不隻是食堂吧,”邢如柯似乎打定主意不想給他留面子,把自己之前憋着的話一股腦全說了出來,“開學第一天報到的時候,你貼着人家小姑娘的後背站着幹什麼?”
“那是因為人太多了太擠了!”陳實一張臉漲得通紅,額上隐隐有青筋蹦出來,“我站不住被擠在人家身上我能怎麼辦!”
邢如柯被他氣笑,直接一巴掌就甩在他臉上:“那你怎麼不他媽往我身上貼?”
這個巴掌又清脆又響亮,看得出來邢如柯用了十成的力氣扇他。
估計想這麼做很久了。
池躍在旁邊觀戰半晌,其實是看得有點爽的。
但他不能說出來。
“邢小哥,别動手,”池躍說,“咱能動嘴不動手。”
陳實大口地喘着氣,兩隻手下意識地擋在面前,卻被人掰開,換來了另一巴掌。
“天天在食堂摸女生大腿是不是?”邢如柯的聲音很平,似乎隻是在讨論明天去吃什麼一樣,“好摸嗎?摸了幾次?”
“我沒摸!”陳實忍着兩頰的刺痛,依舊死鴨子嘴硬,“你沒有證據!”
池躍這會兒才慢條斯理地開口,慢慢踱到邢如柯身邊,也跟着低下頭看他:“确實沒證據。”
陳實面上一喜:“但是他打我有證據,他——”
“但是我有其他有趣的東西。”
池躍說着拿出手機,開始找自己前幾天晚上偶然錄到的那段音頻。
說起來他都快要忘了這件事了,但幸好陳實同學生命不息作妖不止,終于還是給了他一個使用此音頻的機會。
他将錄音調出來,稍微降了降音量,十分貼心地将手機聽筒放在陳實耳邊。
一段陳實相當熟悉的對話倏地炸響在空氣中——
“我沒錢,你别給臉不要臉!”
“一晚上300都付不起,有本事去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