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安逸這才意識到眼前這個半大小子竟然比自己還高了半個頭,無奈隻好也側着身子躺上床。
兩個人面對面躺了半晌,最終是祝安逸受不了沈霜寒面無表情的臭臉,翻了個身睡着了。
聽着祝安逸平穩的呼吸,沈霜寒有些氣堵, 這笨蛋怎麼能在這種情況下秒睡的。
他還沒将一肚子問題問出來啊!
心裡碎碎念地吐槽着祝安逸,沈霜寒就這麼面朝着他的背影稀裡糊塗地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祝安逸是被一陣力給頂起來的。
扭頭一看,臭小子腦袋死死頂着他的背,毛耳朵都被壓成飛機耳了,整個人弓着身體,雙腳縮在胸前,一副狗崽子模樣。
“臭狗醒醒。”祝安逸翻過神,用巴掌輕拍着他的臉,企圖喚醒。
沒曾想沈霜寒突然伸手抓住他的掌心,十分自然地送進嘴裡,好在他還是人的模樣,牙齒不算鋒利。
但被牙齒反複摩擦着,祝安逸最後一點睡意也被咬醒了。手用力一張一轉,便利落地掐着沈霜寒的嘴巴。
“怎麼我們壯壯口欲期還沒過啊?”祝安逸咬牙切齒地說,用手控着沈霜寒,讓他的腦袋随之左右搖晃。
沈霜寒怎麼能忍,一手握住祝安逸的肩頭,借力往後一推。
“啊!”
兩個人一齊掉下了床,祝安逸倒黴墊背,被沈霜寒壓了個結實。
差點一大早兩個人就幹起架來了。
洗漱了下,祝安逸從包裡掏出一袋挂 面,沸水煮好撈出,倒水,在鍋裡将辣椒炒出香味,再依次倒入生抽、老抽、香油、醋、雞精、少許白糖,再添熱水,加入挂面。
簡單的清湯面就做好了,祝安逸拿出最後一包牛肉串做小料,點綴在中間。
一切都行雲流水般順暢。
看得沈霜寒一愣愣的,回想起這些天自己做的那些亂七八糟的糟心玩意,又看着眼前這清淡卻飄香的清湯面,心裡默默給祝安逸戳了個新标簽。
半吊子大廚。
吃飽睡足後,祝安逸精神恢複得挺好,畢竟早上連熱身都一并做了,他快速收好自己的背包,戴上頭盔,打開休息室的門準備回家。
盡管同沈霜寒的相處并不和諧,但祝安逸還是禮貌的和他說了聲。
“我走了,有機會再見。”說罷,就關上了門朝外走去。
沈霜寒沒料到他會這麼快離開,鞋都沒來得及穿,就奪門而出。
結果看見正在搬運包菜的祝某人。
兩兩相望,唯有無語。
還是沈霜寒硬聲道:“你要去哪?”
沒想到沈霜寒這麼快出來的祝安逸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松開抱着包菜的手道:“啊,我啊,我回家啊。”
老天爺的,他隻不過饞這口新鮮包菜配飯而已,收個治療費哪怕一個也不行嗎!
“家?”沈霜寒意識到這人并不是四處逃難來碰運氣的,而是貪吃來這加餐的,臉色頓時不好了。
不要命的笨蛋吃貨!
然而祝安逸聽見這聲,想起這小子的經曆,又一次心軟了起來。
家裡隻剩條狗了,他現在應該很想家吧,唉,小流浪狗真可憐。
于是祝安逸開口邀請道:“你要來我家嗎?”
彼時,他怎麼也想不到這簡單的一句,就将兩人接下來的命運神奇的纏繞在了一起。
沈霜寒怔在原地,半晌才道:“你…不會是想光明正大吃我家的菜才這麼說的吧?”
祝安逸一時語塞,介于剛剛那饞鬼的表現他又無法反駁,隻好學着沈霜寒任性的樣子道:“不來算了。”說完拔腿就走。
“别走!”沈霜寒抱起他丢下的包菜,長腿兩三下堵到祝安逸面前,“我去!”
“給,房費。”沈霜寒将包菜塞進他懷裡,“不夠,這些都給你,帶我一起走。”
不管是那兩碗手撕包菜,還是覆蓋在皮膚上那溫熱的掌心,又或者是睡夢中感受到活人氣息的安心。
沈霜寒現在隻想抓住這一點真實感,用來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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