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還沒說完,他就讓謝臨壓在了沙發上。
他緩過來神,擡起眼震驚地望着謝臨。
兩個人目光交錯,謝臨似乎在忍耐什麼,看起來痛苦不堪。
最後,謝臨低下了頭,埋在了他頸間。
蕭承的手還卡在謝臨的胸膛上,摸着他有力的心跳,他聽着謝臨急促的呼吸,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一刻時間好像靜止了一般,蕭承隻能聽見他們兩個人砰砰砰地心跳聲。
“…謝總。”
“我冷。”
蕭承準備推開的手松懈了下,而這時。
電話卻打了進來。
一串鈴聲提醒了蕭承。他猛地清醒,推開了謝臨。
謝臨倏然擡頭,對上蕭承的目光。
“謝總,您别這樣。”他推了推謝臨。
而謝臨貼得更近了。
“您先接下電話?”
謝臨咔嚓一下挂了電話。
謝臨清醒了片刻,他擡起眼眸,眼底那抹不說出的情緒揮之不盡,冰涼的雙手漸漸放緩了力道,停頓片刻後,松開了他。
低聲道:“對不起。”
蕭承故作輕松,他坐在一旁,說:“沒事,要來點熱水嗎?”
謝臨搖了搖頭。
叮——
他的手機鈴聲再次響起。
蕭承瞧了眼,是黎玉。
他想說點什麼,可還是給足了謝臨的私人空間,他拿起水杯去了廚房。
自己進了廚房,謝臨接通了電話。
茶台上的紅茶煮了三滾,客廳才沒有了聲響。
蕭承端着紅茶杯走了出去,他見謝臨臉色不怎麼好,也沒開口詢問。
“一會兒,要和融彙的設計部談下。”謝臨主動說。
“……”蕭承歎了口氣。
蕭承回到卧室收拾一番,因着謝臨昨日那身衣服實在是穿不了了,他回了卧室,找了件長款純色風衣。
他的襯衫謝臨自然是穿不了的。
隻能找了件純黑的圓領衛衣和一條版型略大的直筒牛仔褲。
深圳天黑的晚,到了七點的時候,天色才漸漸拉開黑幕。
蕭承跟在謝臨後面,進入飯店包間的瞬間,他頓住了腳步,他打量着左側位置上的那人。
那人也同樣打量着蕭承。
融彙的負責人立馬站了起來,向他們介紹着自己。
那位年輕人也是喜笑顔開地站了起來,說:“謝總、蕭總,我是融彙設計的何琳。”
謝臨平淡地說了句,“各位都坐吧。”
蕭承一句話都講不出來。
酒過三巡。
對方的負責人喝得有些多了。話也不過腦子,一股腦地往外推,他說:“蕭總,沈總一開會就會誇您的設計…這不,設計部新來的何琳,沈總說做得像你,都手把手帶的。”
蕭承隻是挂着假笑望着他,他捏着酒杯,說:“是嗎。”
何琳也來給蕭承敬酒,謝臨卻攔下了。
到了飯局最後,蕭承起身去了趟洗手間。
他腦海裡浮現的全是何琳的那雙眼睛,瞧着LED鏡子,吐了起來。
他現在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感覺,惡心,難過,怨恨,分不清楚了。
“蕭總。”
蕭承側過臉,打量着何琳,他那番架勢,似乎是偶像劇酒會裡姗姗來遲的主角模樣。
“滾。”
“您這麼兇?”
蕭承不回答,他抽幾張紙就準備離開。
“沈總不喜歡兇的。”
蕭承愣住了,那一刻的積壓已久的怒火頃刻間,一擁而上。
那雙眼睛他忘不掉,是那日他打開家門,對上的那雙驚慌失措的眼。
“立馬滾。”
“融彙和你們的合作還要進行…合作終止了你領導會怎麼想你呢。”
“終止了就終止了。”謝臨不緊不慢地說。
何琳一愣。
“不想合作?你讓沈煜打電話給我講。”
說着,謝臨就掏出了手機。
“打。”
“隻要他同意,合作立刻終止。”
何琳不知道謝臨為什麼會出現在這,他手上有沈煜的…何況他覺得沈煜是喜歡自己的,不然,不會和蕭承分手。
他紅了眼圈,委屈地說:“謝總,您這麼為難我…”
“是蕭總對待我像一條狗一樣,斥責我。”
“滾——”
蕭承隻覺得渾身力氣都被抽空了,他攥着衣擺垂着頭,他不想讓自己狼狽的模樣被謝臨看到。
也不想讓謝臨知道他和沈煜的事。
而何琳,顯然并不想就這麼離開。
他幽幽地說:“謝總,你以為他的數據都是他做的嗎?”
“那是沈總加班加點幫他做的,你的下屬拿弄虛作假呢。”
謝臨平靜地說:“你家住哪?”
“什麼?”
“你繼續說下去就能等到我的律師函。”
“他是什麼樣的人,我比你更清楚。而你是個什麼樣的人,如果你想和我的律師談,随時。”
何琳顯然沒料到謝臨會如此這樣說,他隻能拿着手機點着幾下,然後說:“是我今夜喝多了,謝總。”
謝臨連個眼神都沒給他。
何琳讪讪地走了。
蕭承卻倚在一旁不知所措,他鮮少有這種無力的時刻,這會兒他的思緒混亂不堪,他擡起望着謝臨,說:“你……”
謝臨拉過蕭承冰涼的手,往他手裡塞了顆糖。
“去海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