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畢,遠處傳來馬蹄聲以及轎車車輪滾動的聲音。
夏谙霜擡眸望去,隻見裴子硯正騎馬帶領着幾十個捕快匆匆趕來,隊伍最後,還行駛着一輛轎子。
棕馬行至眼前,裴子硯猛然拽緊缰繩,狠狠一勒馬的脖子,棕馬瞬間停下。
其他捕快見此,紛紛叫停馬匹,又快速下馬将朱骞及幾名官兵圍了起來。
那轎子在裴子硯身後停下,金翠匆匆從轎子上下來,小跑着來到了夏谙霜身邊,低聲說了句:“小主,奴婢回來了。”
夏谙霜點了點頭:“不錯,速度很快。”
裴子硯翻身下馬,走到了夏谙霜面前,認真道:“阿姊,劉文康的夫人王氏已死,屍首是由你府上的仆從洛亦帆背進大理寺,說是在京郊亂葬崗發現。我已派人去亂葬崗查探,洛亦帆此時正在大理寺接受審問。以及,審訊及逮捕朱骞及其餘黨之事交由我大理寺即可,阿姊可還有其他吩咐?”
王氏死了,是被滅口的。她既會被滅口,就說明那嫁妝匣子中絕對有護國公怕公之于衆的秘密。
夏谙霜眉頭緊鎖,她走到朱骞身前,居高臨下看着他,聲音不怒自威:“說,你将從國庫中偷走的财寶放在哪了?”
朱骞此時正癱坐在地上,目光呆滞,還未從不可置信中回過神來。
夏谙霜見此,怒氣更勝,她彎下腰,右手用力抓住了朱骞的領口,怒道:“本宮在問你話,說話!”
朱骞仍呆滞地低着頭,一言不發。
程千懿見狀,上前一步走到了夏谙霜身邊,勸道:“殿下,他此時應是問不出什麼來了,帶回大理寺審訊吧。今日先讓捕快們分别搜戶部與尚書府,今日一早送來的東西,短短半日,他藏不遠的。”
夏谙霜聞言,深知目前隻能聽從程千懿的提議了。她松開朱骞的領口,重新站起身,吩咐周圍的捕快及官兵:“你們分兩批,分别去搜戶部及尚書府,将疑似從劉府搬出的财物都給本宮找來,尤其是一個深棕色的嫁妝匣子,遇到疑似的,立刻給本宮拿來!找到的重重有賞,本宮可以不計較你們方才的失禮。若誰敢私自打開,立即問斬!”
那些官兵一聽可以不計較方才之事,紛紛跑進戶部,想要最先找到這珍貴的‘免死金牌’。
戶部雖大,但能藏東西的地方卻并不多。幾十個人将戶部翻了個底朝天,果真找到不少被朱骞藏起來的珠寶。許多珠寶他甚至未曾拆箱,從劉府搬出來是何樣,如今被找到就是何樣,可見朱骞是多麼膽大包天。
可被找出的這麼多财物中,竟無一個是那個消失的嫁妝匣子。
夏谙霜一甩袖子,大踏步走進戶部衙門,程千懿和裴子硯緊随其後,金翠則受程千懿的囑咐在外看管官兵和捕快,防止他們趁機偷盜。
戶部衙門是朱骞平日處理政事的地方,方才不少财物都是從這裡搜出來的。
夏谙霜走進衙門,這裡已被官兵們翻得十分雜亂,地上散亂着各種書籍資料,架子上的抽屜都打開着,一副遭了賊的模樣。
她走進内部,一一查看被官兵們翻過的地方,想找出一些疏漏。行經至放書的架子時,夏谙霜發覺有一本書被放置的很奇怪。架子上其餘書籍均整齊的擺放着,不難看出朱骞是一個整潔的人。唯獨那一本書,被倒着放置在書架上,書名到了底部,與整個架子格格不入。
夏谙霜伸出手,将那本書拿了下來,隻見那書後竟有一個拇指大的按鈕。出于好奇,她伸手按了下去。
隻聽一陣‘轟隆’聲響,那架子竟緩緩向兩邊展開,露出了一個不足二十方丈的空間,空間内堆滿各種奇珍異寶,夏谙霜私庫中丢失那對漢白玉手镯和橄榄型無色寶石赫然就在其中。
夏谙霜走進,發現了那藏在珠寶下、隐匿于黑暗中的嫁妝匣子。
她拿起那匣子,放在書案上,小心地打開。
程千懿與裴子硯見此,皆圍了上來。
隻見那匣子中并無任何可疑的罪證,都是些常見的珠寶首飾。
裴子硯本十分興奮,以為抓住了護國公的把柄,見匣子中隻是些普通首飾,心中不免失望。他歎息一聲,道:“阿姊,會不會是我們想錯了?或者護國公已經将東西拿走了?”
夏谙霜卻不答,她拿起匣中首飾仔細觀察,都并無異常。直到她拿起一隻半指寬的金制手镯時,感覺到重量不對。
她常年佩戴各種珠寶首飾,金制的更是數不勝數,所以隻掂一下便能推測出這手镯重量不對勁。
她拿起手镯放置在油燈下仔細觀察,果然在手镯内側發現極其小巧地一枚巧扣。她輕輕按下巧扣,手镯内部彈開了一道口子,口子内藏着一張紙條。
夏谙霜将紙條抽出、展開,隻見紙條上密密麻麻寫着護國公黨羽下的所有人的名字,甚至包括那怡紅院的阿公。
如此一來,就不必她們費力一個個揪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