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七娘怒吼道:“你做夢!我情願把錢扔了,也不願舍給野種!”
“既然如此,小民情願休妻。”
“你憑什麼休我?我給公婆守了喪,你憑什麼休我?”
“和離,和離行了吧。”
謝七娘冷哼一聲,“你願意替别人養孩子,你就去吧,當心這個小野種長大反咬你一口!”
許回替他們裁斷,分了家産,等幾日後府衙備了案,此後男婚女嫁各不相幹。
陶二郎又說:“沒個名分到底不好行事。大人清正無私,便替我做個見證。鄒氏,你可願意等我?你若不嫌棄我要做牢,願意讓咱們兒子認我做爹,我便把錢财都交給你。”
許回問道:“鄒娘子,子嗣之事,務必慎重。孩子的父親究竟是誰?”
鄒娘子看了一眼孩子的臉,半晌才說:“是陶郎,這是我和陶郎的孩子。”
陶二郎笑着大喊了三聲“好”,“鄒氏,等我和七娘絕婚,咱們就成婚,你把孩子記在我的名下,咱們就是一家人了。我出獄之後,會養活你們母子二人。”
鄒娘子流着淚點頭。
謝七娘啐了他們一口,“一對奸夫□□,慣會裝相。”
許回料理好諸事後,便結案了。
“金三娘無罪釋放,你可以回家了。”
金三娘喜極而泣,磕了三個頭謝恩,而後才離開去尋許久不見的兒子。
謝七娘忽而有些落寞,她咬牙切齒,哭天喊地受了二十杖之後,顫顫巍巍邁出大理寺的大門。
卻發現金三娘領着小郎在石獅子旁邊等她。
一瞬間,她的淚落了下來,她忘記了身上的疼痛,下跪向金三娘母子道歉。
金三娘也哭着說:“小郎同我說你待他好,不然我可沒那麼好心。”
陶小郎年歲尚小,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見母親和叔母都流淚,也吓得大哭。
謝七娘将小郎摟進懷裡,“好孩子,别害怕,叔母沒白疼你。大嫂,我沒有孩子,從前我是真把小郎當作親兒子的。”
金三娘調笑道:“怎麼,今後你就不待咱們小郎好了嗎?”
謝七娘點點頭,“自然待咱們小郎好,隻是,我再也不會跟大嫂搶小郎了。我會再嫁,我要生一堆孩子,讓所有人都笑話陶二那個畜生!”
金三娘不解地看着她。
謝七娘神采飛揚,“大嫂,我身體真的沒有問題,我問過好多郎中,都說我能生。那你說是誰的問題?肯定是陶二不能生!可咱們做女人的,就是知道也不能往外說,不能叫别人小瞧了自己男人。可他如今對不住我,我又何須顧念舊情?”說着說着,竟有些苦澀。
金三娘隻是捏着謝七娘的手,“幸而苦盡甘來了。”
謝七娘又說:“大嫂,你且瞧着。那野種的生父保不齊哪一天就找來了,陶二沒有安生日子過!”
說話間,三人互相攙扶着往家裡去了。
卻說公堂之上,施仁卻不肯走。
他悲憤道:“大人真是手眼通天,借着齊王府和禮部的權勢,逼迫證人翻供。蒼天無眼,竟然由着此人作威作福。我願一死,以全律法公正。”
說罷,他奮不顧身,一頭向立柱撞去。
許回連忙大喊,“攔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