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江灣告訴了楚依然這件事,楚依然大為震驚,每隔十分鐘就要再次發出驚歎,不敢置信地發出重複三連問。
“真的,我們結婚證都領了。不信你看。”江灣無奈地晃晃手裡的小紅本,對她的反應哭笑不得。
“真是握草啊。”楚依然緊盯着那本結婚證,啧啧稱奇,“我的好閨蜜和她年少心目裡的男神加白月光在一起了,這何嘗不是一種苦盡甘來,暗戀成真。”
“你這翻拍成電視劇,我是能一口氣追到完結的。加油,灣灣,我相信你能和男神從五年變五十年的,期待你的表現喲。”
愉快接受的楚依然完全轉變了心态,随即她想起了什麼,問道:“話說,謝薄為什麼會找上你啊?”
“等等,他是不是也喜歡你。”楚依然自顧自得出結論,雙眸激動地瞪大,“所以處心積慮想和你做假夫妻,就使用了這樣的招數。我草啊,更帶感了。”
“……”江灣扶額。楚依然高中在隔壁讀,不和江灣在一個學校,所以并不知道當年地震,江灣和謝薄被困在一塊的事。
自然也不清楚裡邊更彎彎繞繞的事情。
“其實是他看上了我的臉,我看上了他的錢,我們在社交網站上一拍即合,完美。”江灣面無表情回答。
楚依然這呆瓜居然還點頭贊同:“嗯,我是覺得,咱們灣灣長這麼好看,這麼有氣質,被人看上簡直太正常了。”
是挺正常的。可是對象是謝薄就不正常。
江灣還記得,她沒和謝薄同班的時候,就從别人口裡聽到不少關于他的傳聞。
今天說上一屆那個最好看的學姐和謝薄表白成功了,後天說謝薄跟學姐分手了,與隔壁班花林芋夏在一起了……諸如此類的花邊消息。
林芋夏江灣記得,那個會跳街舞的女生,身姿靈活,動作灑脫,韻律感很強,氣質獨特,長相也極漂亮。
高一軍訓晚會的時候,她就因為上台跳了首《jazz》而在校内走紅,其出名程度堪堪低于謝薄。
但是即便是這樣的女生,沒過不久,江灣就從别人那裡得知,謝薄和她分手了。
謝薄見過,也談過很多漂亮的女生。單論長相,她們不見得哪裡有比江灣遜色的地方。
江灣也不認為自己是特殊的。
她忽然想起來一件很遙遠的事情。
頭一次見到謝薄,是她請假結束,上課時間歸校的時候。江灣走在樓梯口,無意間撞見謝薄和其他人的對話。
謝薄面前的漂亮女生正在跟他争論着什麼,音調不穩,模樣甚是激動。
而身高腿長的男生隻是倚在牆邊,表情淡漠。略長的黑發垂在臉一側,似無瑕的白玉,雅緻,卻又高不可攀。
注意到江灣的視線,他緩緩擡眸掃過去。
謝薄的桃花眼專注看着人時,神色會流露出不自知的溫柔,很是動人。
但是江灣還是看出來了,他眼底那一股沉沉的,藏都藏不住的疏離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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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明天就要開始同居了?進展太神速了,比419還管用。”
江灣無視楚依然話裡的耐人尋味,隻歎了口氣,有些許惆怅道:“我還沒想好怎麼和他相處呢。”
“不就是豪門闊太太的生活吧,對了,”楚依然警覺起來,“要是謝薄爸媽或許謝家其他人看你不順眼,想把你換掉怎麼辦。我可是聽說過豪門之間,暗地裡有各種恩怨的。”
“換掉,那沒辦法,我總不能白白受苦吧。”江灣想得很開。
畢竟她從來沒想過和謝薄在一起。
她不屬于那裡。
“哎,也是。”楚依然點了個頭,摸摸江灣的腦袋,“灣灣,你要是被欺負了,記得和我說,姐妹我雖然不能給你出頭,但是能給你做好多甜品吃,不要白白受了人家的氣。”
江灣淚汪汪撲上去。
“然然你最好了!”
……
江灣晚上提前收拾好行囊,睡覺前她又在房子裡檢查了一遍,仔仔細細地由内而外,謹慎得她自己都覺得好笑。
江灣沒有全部退租,續訂到了月底。她擔心到時候出點什麼意外,到時候連能住房子都找不到就凄涼了。
房東阿姨人很好,江灣這幾年在濘市一直租的她屋子。兩人手機上聊天,阿姨還問她為什麼不住了,她隻含糊說了句要結婚,阿姨還想随她份子錢,江灣竭力阻攔了。
阿姨說這房子還會優先考慮給江灣租,如果她回來的話。
江灣差點感動得不想離開了。
最後一遍清點東西的時候,江灣看向了書架頂層放着的,被琴包裹好的一把琵琶。
那把琵琶是母親簡春柳傳給她的,而江灣的琴技,是外婆虞明月教的。從前放學過後,她回到家就喜歡在院子裡彈會兒琵琶。
來到濘市後,她就不怎麼再拿琵琶出來彈了。一是房間隔音不好,會擾民,二是沒有什麼時間和精力去彈。
遲疑一陣,江灣還是取了下來,放到明天要帶走的行囊旁。
許是今天發生的事太多,江灣的腦細胞格外活躍,竟是在床上輾轉反側半天都沒睡着。
江灣無奈揉了揉眉心,坐起來擺硯台,磨完墨,練習了一會兒書法。
終于,浮躁的思緒漸漸平靜下去。感受到身心柔和,江灣打了個哈欠,躺床上慢慢進入夢鄉。
這一覺,直接睡到了日上三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