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忘記拟态大嬸的血還沒清了。
要換新椅子嗎?好麻煩阿……嗯,都是能開槍的孩子了,不會被這點血吓到的對吧,就這樣吧。
接着我注意到,少年瀑布般的長發被人打了個蝴蝶結。
我無言地看向一頭卷毛的某人,某人給自己拖了張椅子,正挂在椅背上享受白鳥給的神奇吸管。
銀時叼着吸管,垂着死魚眼咕哝:「銀桑隻是擔心他頭發掃地,絕對不是覺得超柔順直發比自然卷好,銀桑怎麼可能忌妒直發?長直發的假發都腦子有洞,自然卷才是好人該留的發型。」
行了知道了啃你的潔牙棒去。
不再理卷毛,我戴上醫用手套,開始确認少年身上的危險物品。
消音槍、彈匣、瑞士刀、袖口内側刀片、像是舊型電磁幹擾器的黑盒子、硬盤……
最後,我在他嘴裡掏出一顆膠囊。
什麼玩意兒?哪裡來的特工阿喂?
「小小年紀就在牙齒裡藏這種東西,挺會玩的。」
聽見少年呼吸出現變化,我翻動膠囊咕哝,然後看向病曆表最上面的姓名格。
熟悉的陌生人,以這個為前提……說到白色長發、未成年時有機會接觸到槍的男性……
我敲着食指回憶,從機率低的開始喃喃念道:「賽菲羅斯、凱特、史庫瓦羅、格羅蘇拉……」
見少年都沒有反應,我放棄了,擡起頭試探地說:「黑澤陣?」
霎那間少年渾身緊繃,他緊縮瞳孔,說:
「父親?」
喔原來如此琴酒是你爸阿……等等?耶?
噗!!!──
牛奶、代糖和草莓味化學香料,這些原料組成的噴霧,将腦袋當機的我從頭到腳覆蓋。
啪的一聲,那是我某根神經斷裂的聲音,也是我一手捏住卷毛的聲音。
我緩緩抹掉臉上水珠,掐着銀時拖出單人間。
阖上門,我抽出銀針對準他腦門。
「坂田先生,要是再灑草莓牛奶在本人身上會發生什麼事,還記得對吧?」跟你的腎髒說再見吧。
銀時發出哀号,「等等、不是啊!我的反應怎麼想都是人之常情吧!剛剛有個跟酒廠殺手同名的家夥喊妳爹耶!??」
黑澤陣,一個看同人的或多或少都會接觸的名字,某知名酒廠頭牌殺手的默認姓名。
琴酒,名偵探柯南中的經典反派,多少人的童年陰影,盡管随着酒廠卧底頻出、近年劇場版“琴酒的噩夢"跟“琴酒的陰影"跟進迫害以及這樣那樣的原因,多數人對他的映象已經從“超級壞蛋"變成“琴酒你好慘",但這不改變其冷血殺手的底色。
「……」
我皺着眉放空三秒,輕飄飄地說:「坂田先生你在說什麼?剛剛黑澤先生喊的不是你嗎?」
「明目張膽逃避現實啊喂!怎麼想都是喊妳吧?銀桑怎麼可能生出頭發比飛柔模特兒還柔順的兒子!?」
銀時不顧腦門上的針大聲吐槽,而我一時也沒心情理會滿身草莓牛奶。
「說好的所有白毛動漫角色都是你演的呢?那表示他們都跟你有血緣關系才對吧?」我強烈譴責他。
銀時滿臉黑線,「邏輯呢??這年頭Coser還需要做DNA檢定嘛!?因為不想認親妳連自己的專業都可以亵渎嘛!?妳怎麼不數數妳在前作被調侃過多少次“一臉會去遊樂園棍擊高中生名偵探的樣子”啊!??」
哪來的專業?醫學知識的部分不是早就被作者鎖進地下室了嗎?
我神色黯然,「這更不對吧?琴酒先生那句“啊!雪莉!"可是在我小時候抱過我的,太倒反天罡了吧?」
「原作裡面阿琴其實隻有喊“雪莉!"喔!“啊!雪莉!"是惡搞二創喔!隻是為了讓阿琴變态值+10才加上“啊!"而已喔!」
「沒差阿,不管是“雪莉!"還是“啊!雪莉!"都在本人小時候抱過我阿。」
把三次元的時間算上他都可以當我爺爺了喂,這怎麼能讓我反過來當爹的!?
說到底我特麼是女的啊!──呀不這部分還是算了,琴先生剛剛喊的是媽咪我會直接跳窗逃生。
我并沒有放棄針灸卷毛,銀時雙手交叉架住我的攻勢,嘶聲喊道:
「冷靜點!說到底沒确認吧?可能隻是恰巧撞名,又恰巧人家老爹長得跟妳很像而已!認錯了!肯定是認錯了!那種小孩在大街上亂喊爹媽的短影片妳看過吧?就跟那個一樣樣的!」
是啊,還恰巧帶着槍、恰巧穿黑衣、恰巧從納尼亞傳奇櫃彈出來,肯定是作者恰巧生出的路人甲對吧?
──我不如信你會戒糖土方會戒煙!
阿煩死了,随便啦。
壓力來到臨界值後我放棄思考,雙手一松,死氣沉沉地說:「已經很晚了,坂田先生,你帶黑澤先生去吃晚餐,本人這次就放過你的腎髒。」
「唉?真的?」銀時不敢松手,賊頭賊腦地問,「妳要做什麼?研究那個衣櫃是不是真的連接異世界?」
我涼涼地看他,「本人要去洗澡。」
而且我讨厭小孩,休想讓我沒睡飽的時候顧小孩,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