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菲爾德看見沈西硯,仿佛是從戰場返回家鄉的士兵重遇情人,激動地想一把抱住沈西硯。
沈西硯把哥哥往自己身前一拉,謝菲爾德的擁抱牢牢鎖在了歐文身上。
歐文皺着眉,“你們美國人真不懂克制。”
謝菲爾德結結實實地拍了拍歐文的後背,調侃道:“老兄,克制這種品質,你好意思說你這個英國人就有哦。”
歐文推開謝菲爾德,低聲說:“大老遠的跑過來,你不嫌折騰啊。要不要那麼迫不及待?”
謝菲爾德咧嘴一笑,露出亮晶晶的牙齒,“一點也不麻煩,我樂意折騰。”
歐文無奈,朝沈西硯遞了個眼神,沈西硯禮貌地跟謝菲爾德虛抱了下,“歡迎來曼谷玩。”
謝菲爾德可憐兮兮地賣慘,“飛機餐好難吃,你帶我吃點美味的泰國菜,好不好?”
沈西硯點點頭:“林賽在卧佛寺邊上的一家樓頂餐廳訂了晚飯,我們正好可以一邊看日落一邊吃晚餐。”
謝菲爾德本想單獨和沈西硯就餐,沒想到一上來就是一頓家庭聚餐,他沒有失落,反倒更是開心了。
沈西硯的父母也在,他們一對一對地入座,謝菲爾德坐在沈西硯的對面,邊上是他的母親沈女士,他感覺這陣仗很像是見家長,開局就拉滿,他喜不自禁,感慨自己果斷買機票飛過來是如何英明的決定。
蘭斯和沈曼對小兒子的感情生活自然是極其感興趣,對于他身邊突然出現的追求者更是充滿好奇。雖然之前在沈西硯的博士學位授予典禮上打過照面,但隻認了個臉熟,知道他是歐文的朋友,其它情況則是全然不知。沈曼借着飯局,憑借外交官夫人娴熟的溝通技能,把謝菲爾德家如何在美國發迹都了解了個清清楚楚。
沈西硯則是松了口氣,有爸媽在熱絡着場子,他隻要微笑着傾聽,然後對着美景大快朵頤即可。
………
三個男人跨過卧佛寺的門檻,站在車水馬龍的街頭,四處攬客的突突車立即熱情地朝他們撲過來。他們搖搖頭拒絕,穿過雜亂的人行道來到馬路對面。街邊有很多餐飲店,晚餐時刻,這裡擠滿了遊客。
這三個風格迥異的男人走在路上很惹眼,吃飯的人忍不住打量起他們。一個男人紮着辮子,皮膚黝黑,膚色和泰國本地人相近,一看就是熱帶國家的人。一個白人光着頭,穿着一件花色的背心和寬松的短褲,矯健的手臂肌肉暴露在衆人之前,大家忍不住為他的好身材感歎。另一個男人也穿得很休閑,卻是天生的衣服架子,是三個當中最性感帥氣的,他雙手插兜,漫不經心地微笑。
“啊,我餓死了,瑞克,你說的餐廳在哪裡啊?”神棍四處張望着,大街上冒出來的香味讓他愈發覺得餓了。
“就在這附近,馬上到了。” 瑞克盯着導航,上面顯示他們正不斷朝日落餐廳逼近。
柏嶼手上不知道什麼時候變出了一個水果杯,裡面是切塊的西瓜、芒果、香蕉和鳳梨,他把一個叉着芒果的竹簽遞給神棍,“吃點。”
神棍毫不客氣地把芒果塞進自己的嘴裡,“還是我們教練最貼心。”
瑞克把柏嶼送上的第二塊水果截胡,送到自己嘴裡,不滿地喊道:“喂,我請你公款吃喝,我也很貼心啊,你怎麼一點都不感激我。”
神棍立刻搶過第三塊,“是誰當初說自己一個人來挺無趣的,硬把我們拽上的。曼谷的太陽太毒了,哎呀我可是情願在烏布的樹林裡待着。”
瑞克有點理虧,他受曼谷一個高端定制旅行社的邀約,為旅行社接待的客人上一個完整的瑜伽課程。那些客人很有錢,同時也很挑剔,旅行社一直選不到合适的人,也是通過各種渠道才知道巴厘島的瑞克在這方面的長處,他不僅會瑜伽、還會頌缽,冥想,療愈,關鍵人又極其陽剛帥氣,總之就是滿足有錢的難搞的上流太太的所有标準。他其實蠻讨厭給這群人上課的,但架不住以前合作過的老闆多次邀請遊說,不得不賣他一個面子。旅行社也不缺錢,聽到他答應過來,立刻說還可以包朋友的機酒。瑞克覺得有便宜不占白不占,就把巴厘島最閑和最忙的人拉了過來。
“已到達目的地,您的導航已結束。”瑞克收掉手機,指了指前方一個門面很高級的西餐廳,門口排着長隊,“就是這裡,還好我預約了,否則我們也得苦哈哈地排半天。”
神棍掐指一算,“嗯,這裡風水不錯,怪不得生意那麼好。”
瑞克笑着說:“主要是風景不錯,等會兒你們上去就知道了,鄭王廟就在對岸,晚上燈一亮,可好看啦。”
他們很快就被服務生帶到了樓頂。他們來得比較晚,不能坐在離湄南河最近的位置,隻能在吧台邊上的餐桌入座,不過這倒不影響視野,雄偉璀璨的廟宇立在前方,不論哪個方位都可以清晰地欣賞它的壯美。
神棍拿着菜單點菜,柏嶼則埋頭處理手機上的信息,瑞克敲了敲桌面,“我說柏嶼,你少工作一會兒會怎樣?”
神棍從菜單中擡起頭,“人家在攢老婆本,你懂什麼?”
瑞克摸了摸鼻子,他确實不懂,他是堅定的不婚主義者,一個人生活自由自在,完全沒有任何經濟負擔,現在的工作足夠他過上優渥的生活同時也不會太逼死自己,“但是我弱弱舉個手,他老婆在哪裡?”
神棍:“在他夢裡,在他心裡,在他腦海裡……”
瑞克白了他一眼,那不就是不存在在現實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