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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第 4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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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院外,警笛嘶鳴。

救護車停在劇場正門邊,圍欄被拉開一條通道。警方仍在清理人群,後方有一群人蹲在地上接受身份核查,有人捂着頭,有人裹着毯子發抖。

謝丞禮被擡上車的那一刻,氧氣面罩已套上,臉側血迹未幹。

他的輪椅被拆解後随擔架一同推進車尾,車内醫療空間狹小,刺鼻的藥品味混着血腥味,在夜風中絲毫沒有被稀釋。

溫爾原本不能随車,被攔在警戒線外。

她回頭看了一眼劇院,觀衆通道旁拉着塑料警戒布,兩個年輕人坐在地上嘔吐,還有一塊地方正在被拉起遮蓋布。地上,是一雙散落的高跟鞋,鞋邊浸滿了血。

她回頭時,醫護人員已經将擔架推進車艙。

溫爾幾乎是沒有猶豫地沖過去:“我得上車!我是他登記的醫療聯系人,他需要我。”

急救醫生遲疑了一下,最終讓開一條路。

她爬進車裡,關門的瞬間,世界隻剩下她的心跳聲。她坐在謝丞禮旁邊,雙手撐着膝蓋,像是終于能喘口氣。

可她一眼看過去,就什麼都說不出了。

謝丞禮側躺着,整個人癱在擔架上,腰側的壓迫繃帶被血染透,腳上的皮鞋和一隻襪子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弄掉了,褲腿被蹭上去一截,左小腿綁着那隻透明尿袋,裡面的液體早已深黃混濁,膨脹得鼓出一圈。

他身上冷、瘦、軟,渾身是血。

她坐在救護車的尾端,緩慢地、不可抑制地,把手伸過去,輕輕碰了碰他癱垂的足背。

那是一隻軟塌,顔色發亮的癱足。

腫脹、蒼白,皮膚表層因為血液回流不足,出現了浮腫和微微發紅。

她想起以前他從不讓她看他腳的樣子。在衣帽間的沙發上,她用玩笑開解着謝丞禮。結果他抿着嘴說了句:“不太好看。”

她當時故意笑得沒心沒肺,不想讓他多想。

現在回想,恍如隔世。

她一隻手捂住嘴,試圖忍住。

卻沒能忍住。

一口氣抽不上來,心肺像塌了,嗓子發不出聲,眼淚不受控地傾瀉而出。她咬着自己手背,整個人彎下來,頭靠着擔架的邊緣,一點點地,開始發抖。

她從沒哭得這麼小聲過,卻也從來沒哭得這麼難過。

醫生沒打擾她,隻調高了監護儀音量。

她不知道這趟車會開往哪家醫院,不知道傷情會不會惡化,不知道他是不是會醒來。

她唯一知道的,是謝丞禮現在躺在她身邊,為了護着她中了一槍,連一句話都沒來得及說,

就倒下了。

外面的劇場燈光終于全部熄滅。

她坐在救護車裡,手一直握着謝丞禮的手,十指交扣,沒有一秒松開。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陪他一起熬過去。

這一夜,漫長得像一場永不散場的劇。

謝丞禮被推進術後監護區的時候,已是淩晨兩點。

溫爾站在醫院走廊盡頭,外套挂在臂彎裡,襯衫袖口濺着血,手機和證件被她握在掌心,像握着最後的支點。

值班醫生說法語,她全聽得懂。

“被擊中的位置雖然避開要害,但出血量大。”

“中彈後極度疲勞,可能導緻短暫意識障礙。”

“他的輪椅和個人護理設備我們已運上樓。”

“會醒的,Mademoiselle。隻是需要一點時間。”

她一一聽完,用極标準的發音回答:“Merci. Je comprends.(謝謝,我明白。)”

說完,她終于轉身坐下。坐得太快,視野打了個晃。

她撐着椅沿,指節發白,眼前有一瞬模糊。她的身體好像有些抗拒繼續維持清醒。

得到謝丞禮活下來的消息後,她的耳朵裡忽然出現了劇院的聲音:尖叫,槍聲,落地的高跟鞋,金屬物在大理石地面上打滑的尖銳爆響,和令人牙酸的摩擦聲。

她閉眼,試圖用力壓下這些畫面,卻反而眼前浮現出劇場各個角落橫陳着的屍體。

散亂的肢體,扭曲的頸部,地毯上擴開的血泊。

她胃裡一陣翻湧。

她站起身想去洗手間,剛站穩,雙腿猛然一軟,整個人往旁邊歪了一下,撞上了護士站的隔欄。

值班護士吓了一跳:“Mademoiselle,你還好嗎?”

溫爾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發不出聲。

喉嚨像是被繩子勒住,發不出一個清晰的音節。

她努力吸氣,卻吸得越快,胸腔越像被鐵箍收緊,呼吸像在海水底下嗆水,沒一個是完整的。

她想說“Je vais bien(我沒事)”,卻隻擠出半個音節。

護士已經看出異常,扶着她坐下,邊按鈴邊問:“Est-ce que vous avez mal quelque part?(你哪裡不舒服?)”

溫爾搖頭。

她不想被送進檢查室,不想被當成病人。她怕謝丞禮醒過來之後,發現自己不在他身邊。

也怕她剛剛得到謝丞禮沒事的消息,其實隻是她的幻想。

她的手指從膝蓋上垂下來,指尖在劇院時蹭傷,血痂剛結,指甲下還嵌着謝丞禮的血迹。

她終于撐不住,捂住嘴,整個人重重地坐在椅子上,蜷起來,開始發抖。她開始打着從脊柱傳導到手腳,全身冰冷的無意識寒顫。

護士正在試圖安慰她:“C’est fini. Vous êtes en sécurité.(結束了,你安全了。)”

她拼命點頭,卻控制不住自己。牙齒在打顫,雙手握不穩,胃部翻騰到上胸,幾乎要吐。她猛地站起來,跌跌撞撞沖進洗手間,關門反鎖,扶住洗手台,幾乎是抱着瓷盆才沒倒下。

洗手台上是燈光泛白的鏡子。

她看到鏡子裡的自己:嘴唇發紫,臉色慘白,瞳孔渙散,整個人像從地獄回來的厲鬼。

她的雙手撐着洗手台邊緣,半個身子抖得像篩子,連站都站不穩。洗手池邊上擺着一塊一次性紙巾,她握都握不住,指尖一用力就像會折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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