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的一切都是他們的幻覺,這個村子從未出現過一顆會殺人的詭異骨樹。
燈影斑駁,周圍一片死寂,這個村子裡沒有動物,沒有昆蟲,隻有一片寂寥,半晌,也沒有人先開口說話。
片刻,一誠嘴唇一動,真心實意向林祝夏道謝:“謝謝,你的手沒事吧?”
他清楚的,若不是剛才林祝夏推了他一把,偷襲他的樹枝可能就已經得逞了,但剛才一切都太慌亂,他隻看到一抹血紅,林祝夏為救他受傷了。
林祝夏一頓,順着一誠的視線看去,才發現自己虎口處皮開肉綻,估計得縫個幾針,他縮起右手,不想讓大家擔心,“沒事,明天就痊愈了。”
回過味來,曾思衡也雙眼通紅,因為師父的關系,他和一誠自小就認識,雖是朋友,但兩人相差四歲,一誠就如他弟弟一般。如果一誠出事了,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和緒空師父交代,他這輩子也一定會愧疚自責到死。
曾思衡:“夏哥,這次真的謝謝你。”
林祝夏笑笑:“真想謝我就好好報答我,你倆回頭幫我公司多宣傳宣傳,好吧?”
“好!”兩人用力點頭,把話都放在了心裡。
林祝夏一怔,笑意加深,他向來受不了這種嚴肅的道謝儀式,随口一說緩解下氣氛,也緩緩他心裡的扭捏,沒想到兩人答應得這麼真情實意。
顧時茂輕拍林祝夏肩膀無聲安慰,對大家說:“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先回去吧。”
曾思衡:“我們不等部長?”
林祝夏拿下鴨舌帽,伸手将汗濕的劉海撩向耳後又戴上:“我們先走,他不會有事的。”
狼狽地回到住處,如林祝夏所說,他們剛到小院,遵時也回來了。
然而剛鎖好房門,又生意外——
有人在敲門。
前腳跟後腳的事,天氣預報都沒這麼準時。
曾思衡哆嗦着問:“部長,你身後跟、跟着……人?”
驚疑間,“人”一字的讀音顫抖着從齒尖輕聲飄出。
剛和骨樹一戰,又加急趕回小院,不見遵時有絲毫狼狽,白色襯衫幹幹淨淨,連鞋跟都沒沾上灰土。
這位鬼族,有十分強悍的戰鬥力,戰鬥對他來說如魚得水,正因為有足夠的實力,所以他能時刻保持臨危不亂。
有時候不得不承認,鬼族與生俱來的種族優勢,令人望塵莫及。
林祝夏甚至覺得要不是為了保護他們幾個廢物,對方說不定已經把樹弄死,現在已經在回家路上了。
壓下心裡的不爽,林祝夏要找回場子,對身側的顧時茂道:“師兄,會不會是嫂子來了。”
顧時茂快瘋了:“……我求求你快閉嘴吧!”
雖然林祝夏是救命恩人,一誠還是忍不住小聲和曾思衡吐槽:“他嘴好毒。”
就連遵時也勾了勾嘴角:“去開門吧,不會有事。”
在場幾人曾思衡背着人,一誠還是個小孩,不可能讓他倆去開門,至于遵時和林祝夏……還是算了吧。
顧時茂認命地去開門,他一邊給自己加油打氣,一邊緊張地打開門,見到眼熟的青年後,他松了口氣,不是什麼奇怪的東西,還是個人形!
領路的青年笑意溫煦,掃視衆人:“各位安好呀,哈拉裡肯儀式還剩下六天。”
顧時茂:“什麼儀式?”
青年沒有回答,他沒有多說一句廢話,說完便轉身離開。
“哎等等——”顧時茂向前一抓,卻撈了個空,黑氣從指尖流走,青年瞬間消失在黑暗中。
與此同時,東方傳來三聲雞鳴。
雞叫第一遍是早上三點,每間隔一個半小時,叫第三遍時就意味天亮了。
現在是早上六點,天色卻如墨般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