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宴苓探頭往堂裡面看去,見宴明賢在診室内看診,沒有注意到門外的她。
“我把他趕走了,我爹沒問什麼吧?”宴苓“賊眉鼠眼”的打探,明明已經是二十大幾的“高齡”,來到這還是個要瞞着家長談戀愛的小妹妹。
“沒時間問,今天患者太多了,老爺都沒時間坐下。妙手堂人手不夠也沒找你,隻是一味地讓我幹活。”檀香的語氣顯然是累慘了,兩條腿跑前跑後,感覺自己像個陀螺般——四處轉。
宴苓摸摸檀香的腦袋,“辛苦我們檀香了”,掃了對街的馬車,“那讓奇思那小子好好犒勞犒勞你好不好?”
宴苓有種負罪感,裴霁是會離經叛道的翻牆來找她,奇思和檀香兩人确實是很久沒又見過面。自己好像是那個攔着牛郎織女見面的王母娘娘,是時候搭個鵲橋讓小情侶見見面。
檀香的臉染上紅霞,推了推宴苓,“小姐,你在胡說什麼?我先去忙了,老爺吩咐的活我還沒幹完呢。”
宴苓雙手抱胸地看着檀香,說要幹活可是腳下的步子卻小得跟什麼似的,奇思朝門内張望着,找到檀香的身影之後就再也沒離開過視線。
“真不見?那奇思可是在眼巴巴地望着哦~”怪不得裴霁那麼喜歡逗自己,原來這麼有趣。
檀香就等着宴苓再一次勸說,這一次頭也沒回的就跑了出去,“謝謝小姐……”隻留下一句感謝飄在空氣中。
真是個“見色忘義”的人兒啊!不枉我讓裴霁在那等着。按理說裴霁到時候應該會自己走,不至于一直在那傻傻等着。
裴霁聽見歡快的腳步聲,馬上擡手掀開簾子,見到的卻是檀香和奇思的狗糧,而宴苓呢?拍拍屁股連一句回見都沒有就跑了。
裴霁用力地将簾子關上,眼不見為淨,隻是臉上哀怨的表情藏也藏不住,自己真是越來越不像自己了。
宴明賢将最後一個患者送走之後才走出診室,今日一日的人流量比之前的一個多月加起來還要多。妙手堂抓藥的小徒弟手都摸出火星子了,還是宴苓幫忙才勉勉強強跟的上速度。
宴苓目送最後一位患者離開妙手堂,才發現宴明賢看着她的眼神裡帶着些吃驚,為什麼會有這種表情?
“怎麼了,爹?”宴苓被看得心裡有些發毛,果然在什麼年紀被父母盯着不講話就會有種心虛感。
“無事。”可那欲言又止的表情明明就是有問題。
宴苓見宴明賢自顧自的忙起來,收拾中藥櫃前灑落的藥材。
不對勁!我爹是不是覺得人太多,工作量太大了?确實,自己以前出門診的時候忙得連飯都是囫囵吞下去的時候,心情也不太美麗。
宴苓賤嗖嗖地打趣,“爹,是不是意識到女兒的厲害了!這麼多病人,看不過來了?”
她的本意是活動活動氣氛,調動宴明賢的積極性,誰知宴明賢瞥了她一眼,“哼!”胡子都抖了幾下,“确實是了不起。”什麼事都瞞着你爹。
不對勁,十分不對勁。
這種時候悄無聲息地幹活或者偷偷溜走才是正道。宴苓眼珠子一轉,決定邊幹活邊溜走。她拿着掃帚,邊掃邊往外退,直到就差消失在宴明賢視線裡。
“站住。”宴明賢甚至都沒有往宴苓這個方向望去,就知道宴苓的小動作,還偏偏就在宴苓要成功之時。
“過來幫爹撿撿藥,”宴明賢手裡抓起幾粒薏米仁放在掌心,眯着眼睛,将手放在遠處,有些看不清,自己已經到了視物不清的年紀了嗎?
宴苓放下掃帚,乖乖回去,“爹,我晚些去給您弄一副西洋鏡吧!”
“怎麼,在你心裡你爹已經老了、不中用了、護不住你了?”這三連問唬住了宴苓。
老年人确實是會比較敏感多疑,且不服老。
“你上哪弄西洋鏡,那是有錢有勢的人才用的玩意,你爹用不上。”要是答應了,指不定宴苓又要去求裴霁,天知道自己今天最忙的時候卻看見檀香時不時看向對街,馬車前站的居然是裴霁的人。
“爹,我厲害着呢,您不用擔心。”宴苓絲毫沒有注意自己已經暴露,手裡的動作沒停,沒注意宴明賢心裡的彎彎繞繞。
“你跟爹說實話,有沒有什麼事情瞞着你爹?”宴明賢下最後通牒,給宴苓機會“坦白從寬”。
“欺瞞?”宴苓手上的動作一頓,瞞的事情可多了,自己不是你的女兒,你的女兒已經病逝;自己身上還有一個神奇的系統,萬一完不成任務,自己又死一次。
您将來能接受嗎?
宴苓的眼神裡充滿了悲傷,語氣真摯地說,“爹,我确實有件事瞞着你,但是我還沒有做好準備告訴你。”
氣氛陡然變得凝重。
既然宴苓不想說,那自己也不逼她,等宴苓準備好,自然會告訴自己,就是便宜裴霁那臭小子,把自己這麼個香香軟軟的女兒抱走。
宴明賢沉下聲音,“既然苓兒不想說,那就不說了,不用逼自己。”自己就裝作不知道,反正自己在宮裡也是裝“無知”的一把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