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後,他又照常去迎煜幫忙。
剛把車停好,便看見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Omega朝他跑來。
“闌哥,”少年笑盈盈地看着他,眼裡掩飾不住的激動似乎下一秒就要溢出來。
江夜闌的大腦飛速旋轉,怎麼也記不起來這人是誰。
少年擡手在他面前晃了晃,“闌哥,你怎麼了?”
“你是?”
“啊?!”少年怔了怔,臉上的失望一閃而過,“我是陳渡。你不記得我嗎?”
提起名字,江夜闌才想起這人。但在他的印象中陳渡是跟他一樣的Beta,而不是O。
那時候他才初二,楊舒是帶回一個叫陳渡的小孩在迎煜待了一年。
他爸媽帶着弟弟常年在外地打工,爺爺奶奶去世後家裡就隻有他一個人。
他家離迎煜不遠,不到十歲的孩子,楊舒心疼,就把他接到了迎煜。後面他爸媽回來之後不僅沒有任何感想的言語,還把楊舒臭罵了一頓,說她多管閑事,要不是因為她,他們怎麼會被别人議論雲雲。
那時候,陳渡總是喜歡跟在他和尉遲參後面,隻不過他們忙着直播,沒時間回應他。
“好久不見,你長高了好多。”那時候陳渡營養不良,頭發又燥又黃,又矮又瘦,現在已經長到江夜闌的耳根了。
見他想起自己,陳渡一把抱住他,“闌哥,我好想你。”
“好了好了,先進去再說。”
陳渡緊緊抱着他的胳膊,“闌哥,我在網上看到三哥了,我們班上有很多人都喜歡他,還有那個祈随。你什麼時候回來呀?”
“不知道,他很忙。”他摸了摸陳渡的頭,“我記得你之前是個Beta,怎麼變成O了。”
“二次分化,”陳渡似乎不太想回答這個問題,随便找了個借口想将其岔開,“闌哥,你的大學生活怎麼樣?”
Beta怎麼會二次分化?
這麼多年沒見,開口問陳渡他并不想回答的問題,确實有點冒昧了。
“還可以,你怎麼樣,在那個高中上學?”
陳渡猶如石化一般僵在原地,慢慢放開江夜闌,把頭低下,小聲說,“我沒考上。”
在江夜闌的印象裡,陳渡很勤奮,成績很好,怎麼會考不上高中?
還不待他說話,陳渡繼續道:“哥,我準備去打超體職業賽。”
他從來都不覺得讀書是唯一的出路,但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孩子去打職業賽,不僅是精神上的折磨,身體也會吃不消。
楊舒還在洗衣服轉悠,沒空睬他們兩人。
江夜闌帶着他在樹下的椅子上坐下,“總得給我一個理由?解釋?”
再怎麼說,這個人他以前是真的把他當親弟弟看。
陳渡低着頭不說話。
江夜闌一手托着下巴看着他,“把頭擡起來。”
陳渡乖乖聽話照做。
“說話。”
眼淚不争氣掉下來,“哥,……外婆病了,需要很多錢。”
江夜闌這輩子最見不得的就是别人在他面前哭,男的女的、ABO都一樣。他摸出紙給陳渡擦淚,“不準哭。”
“哥……”陳渡已經語無倫次了。
“啊,”江夜闌拍拍他的肩膀,“你不會是小時候看我和尉遲參打遊戲看多了吧?”
很明顯,他猜對了。
“你知道嗎?我和尉遲參在一個學校。”
“哥,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我沒考上,”他忙不疊擺手,“我真的盡力了,就是沒考上,就是我成績不行,我就不是讀書那塊料。”四目相對,他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
江夜闌伸了個腰,昨晚他是真的沒有睡好,“在你沒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之前,我持反對态度。”
陳渡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被江夜闌手機突然響起鈴聲打斷。
江夜闌把手機屏幕拿在他面前晃了晃,“收拾你的人來了。”
以前尉遲參雖吊兒郎當,裡裡外外都透着一股子不學無術的地痞子樣,但對于陳渡可是沒少下功夫,在那一年裡,陳渡後腦勺挨的巴掌,一半都來自他。
電話剛一接通,尉遲參的聲音便傳了出來,“江夜闌,你在哪?”
“在家啊。”
“我去你的,我在你宿舍門口。你真棒,這麼長時間你跑哪去了?我連夜從港城趕回來,結果竹籃打水一場空,你開心嗎?”
江夜闌暈車,自然很讨厭坐車,更别提從粵城到黔城這麼遠。想着他國慶放假一定會待在學校,沒想到竟然回去了。
“我的錯。不開心。”
“你别讓我逮着你,非收拾你一頓不可。”電話那頭的人似乎在下樓梯,像是把樓梯當江夜闌在踩,動靜不小。“你們宿舍這邊網卡死了,等我下去,開視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