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夜闌攔住兩人中間，“好好說話，多大了還動粗。”

陳渡悄悄擡頭瞥江夜闌一眼。

你打我的時候可不是這樣說的。

“我八十歲了你得叫我哥。”尉遲參坐到一邊，“我給你時間解釋，你要敢騙我，我打爆你的頭。”

陳渡已經跟江夜闌說過一遍，現在再說自是要自然很多，許多沒有理頭的話也能說清楚，連貫起來。

尉遲參臉色都青了，除卻一開始的憤怒，眼底是掩飾不住的心疼。

三個人，這些年沒一個人過得順風順水。

“還能回學校嗎？”

“不能了，”陳渡原本一直低着頭不敢看他們，倏地直起身一本正經的看着他們，“之前有人說我可以加入他們打職業賽。”對面四隻眼睛的目光都停在他臉上，他說話聲音越來越小。

他也不知道該不該去，他拿不定主意，要是他們不允許，自己很有可能仍是回去，不僅僅是為了掙錢。

尉遲參拿出手機，“來，上号，你先打過我們再說。”

他開了一個房間，自己先和陳渡單挑，誰先拿對面四十個人頭就勝利。

遊戲開始，兩人剛相遇，陳渡就被尉遲參用AWM一槍帶走，“我好久沒玩了，你要是隻有這個實力的話，我覺得那個讓你去加入他們的是個騙子，就算不是騙子，那他們整個戰隊都是菜雞，能養活你嗎？”

陳渡沒有說話，他沒想到有人打單挑也用狙擊槍，雖然傷害高，基本上一槍就能把對面帶走，但是對面會不停得動，極考驗準度。

再者就是，這多少有點裝。

有了第一次的經驗，陳渡謹慎了很多，很快便和尉遲參拉開距離。

不到二十分鐘，已經23：4了。

好幾次，尉遲參剛複活不到十秒就被陳渡打了回去。

遊戲結束，陳渡以40：9的戰績完美獲勝。

江夜闌一直在旁邊觀戰，看得出來陳渡是真有兩把刷子，自己也不可能打得過。

“那人是哪個戰隊的？”

“WING。”

WING是國内很出名的戰隊，拿過不少國際獎項。隻不過這幾年很少聽見他們的消息了。

“真的假的？我認識一個朋友，就是他現在很少打職業。”

陳渡從手機殼裡面取出一張名片，“應該是真的。”

尉遲參把名片還給他，“我不着急回去，改天跟你一起去看看，别被騙了。”

“你覺得怎麼樣？”江夜闌躺在床上，“我覺得可以，我準備考研，那個賬号沒時間再更新。”

“我更沒時間。”

陳渡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幾次張嘴都沒問出口。

“那之前跟你打遊戲的另外兩個人呢？”

林絕之隻有剛開始的一個月偶爾會跟他們一起直播，成瑞雖然基本上都在，但他早就說過，他上完大一後家裡人會安排他出國，他也沒時間再繼續跟他們一起打遊戲，并不是常駐戰友。

說到這，江夜闌又想起一個人，“遲晝煜呢？”

尉遲參一直跟祈随在一起，應該會知道些什麼。

“跟他爸幹了一架後被關了一段時間，剛被放出來又把遲樂和他那個弟弟揍進醫院了。”

江夜闌感覺整顆心髒在嗓子眼跳動，他腺體都還沒好，跟他們打架肯定讨不到好。就算遲常行不會用信息素壓制他，另外兩個呢？

他坐起身，“那他現在在哪？”

“遲樂和他媽要報警，被他爸攔了下來，沒幾天就把遲晝煜送出國了。”

尉遲參早就知道他們的關系，拍拍他的肩膀，“放心吧，這次不是他一個人，祈弋哥也在那邊。”

“他……是不是受傷了？”

“不清楚，不過他跟他爸幹架那天，就在家族聚會上，有不少親戚攔住。”

江夜闌隻覺頭皮發麻，以遲常行那個性子，讓他丢那麼大的臉，回去之後會怎麼樣他根本不敢想。

“……我想去找他。”他聲音很小，小的幾乎自己都不知道有沒有說出來。

尉遲參愣了一會，“我給你辦簽證。”

“謝謝。”

當晚他們把音符賬号給了陳渡。兩人偶爾會跟他一起直播，他們從來沒有在網上透露過自己的信息，粉絲多是因為技術才關注的，現在換了一個更厲害的人，惡評并沒有他們想象的那麼多。

而且最開始的那批粉絲年齡心智都成熟了不少，現在評論區多是新粉。

尉遲參把陳渡送去WING讓他的朋友照看，江夜闌則回到學校繼續念書。

簽證下來的時候已經臨近期末，他決定考完之後再去。

機票訂在考完試的第二天，這個時候去還能趕回家過年。

九點的飛機，他提前一個多小時就在機場等着了。

江夜闌穿着一身米白色大衣，習慣性地把半張臉埋進圍巾裡，露在外面的一對漂亮眼睛緊緊盯着自己的鞋。

長時間坐在一個地方不動，雖然機場有暖氣，但手腳還是有些發涼，或許不是被凍的。

“江夜闌。”

他循聲回頭，隻見尉遲參拖着一個行李箱朝他這邊過來。

“你，”他指指行李箱，“也要去。”

尉遲參拍開他的手，“少自戀，我才不是為了陪你。我是去找祈随……”話還沒說完，兜裡的手機鈴聲就響了。

他還沒調節手機音量就忙不疊接通了，“我哥說這幾天在下雪，你多穿點。别把外國的病毒帶回來傳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