綱子裹緊外套,在錯綜複雜的小巷中七拐八拐。
小鎮的巷子就像一座迷宮,在入職到如今她足足迷路了三次,有一次甚至繞到了完全相反的街區。
現在她學乖了——每次都會提前一個小時出門。
今天應該沒走錯...吧?
當她終于看到賭場那盞熟悉的霓虹燈招牌時,不由得長舒一口氣。
推開沉重的隔音門,賭場裡空蕩蕩的。
這個時間點,醉鬼和賭徒們都還沒來。
空氣中殘留着淡淡的煙酒味,混合着廉價清潔劑的氣息。
說是在賭場工作,但很顯然,以綱子的頭腦根本做不來荷官那種工作。
她隻是負責在門口站崗,對每個進來的客人說聲"歡迎光臨",打烊後再負責打掃。
因此這份工作薪水不高,不過也讓她的生活輕松不少。
"綱子你來啦!"
昏昏欲睡的莉亞看到她,立刻精神一振。
這個黑發女孩眼下挂着濃重的黑眼圈,顯然又熬了一整晚。
莉亞的媽媽病情又加重了嗎...
綱子記得第一次見到莉亞時,這個比她大不了幾歲的女孩正在員工通道偷偷哭泣。
在這個醫療費高得離譜的國家,一場大病就能毀掉一個普通家庭。
"我來接班了,你快回去休息吧。"綱子輕輕拍了拍莉亞的肩膀,能感覺到對方瘦得驚人。
有人可能會好奇,為什麼明明有莉亞了還要再招人呢?
說起來原本賭場是不打算再招人的。
但賭場經理看到時說她身上有種特别的親和力——不是令人驚豔的美貌,而是像冬日暖陽般讓人放松的氣質。
對那些整日與欲望打交道的客人來說,這種純粹反而成了稀罕物。
于是就破例同意了她入職。
"OK,交給你啦~"莉亞打了個哈欠,搖搖晃晃地走向後門。
綱子擔心的看着她走出門,随後站到自己的位置上,開始機械地重複着:
"歡迎光臨..."
時間在重複中變得模糊。
就在睡意襲來時,大門突然被推開。
"歡迎光...臨..."
最後一個音節卡在了喉嚨裡。
站在門口的男人高挑修長,火紅的頭發像燃燒的火焰。
他臉上畫着誇張的妝容,金色的瞳孔在昏暗的燈光下閃爍着危險的光芒。
最讓綱子毛骨悚然的是——他手中正把玩着的撲克牌。
是獵人考試的那個...!
西索微微勾起嘴角,目光像毒蛇般纏繞上來:"又見面了呢~小蘋果~"
綱子簡直要暈過去。
這個家夥不是在參加獵人考試嗎?
像是讀懂了她的疑惑,西索委屈地撅嘴:“唔——因為那裡全是腐爛的果實,所以我忍不住提前結束了,還因此被考官大人罵了一頓呢。”
"那小蘋果你呢?"他突然湊近,"這裡可不是小朋友該來的地方喲~"
綱子下意識後退半步,但超直感沒有預警:"我...我隻是在這裡打工。"
"西索先生如果沒事的話..."綱子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不發抖,"請不要站在門口妨礙營業,我不想被扣工資。"
西索眯起眼睛,突然"嗯哼~"地笑出聲。
綱子後頸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真是盡職呢~"他随手打了個響指,一個穿着馬甲的服務生立刻小跑過來。
西索從西裝内袋抽出一張黑卡,在服務生耳邊低語幾句,後者連連鞠躬後退下了。
可惡...這就是有錢人的特權嗎!
綱子正暗自腹诽,忽然發現西索不知何時已經湊到面前,近得能聞到他身上的香水味,以及,淡淡的血腥味。
"呐~"他歪着頭,撲克牌抵着下巴,"陪我去喝一杯如何?那邊的吧台很安靜哦~"
系統在腦海中炸開:【宿主!你該不會要答應吧?!】
"我、我還在工作時間..."綱子下意識後退,後背卻已經貼上了牆壁。
西索突然直起身子,誇張地歎了口氣:"真傷心啊~"他變魔術般從袖口抽出一朵皺巴巴的紙玫瑰,"連這點面子都不給嗎?"
就在綱子糾結時,剛才的服務生急匆匆跑來:"綱子小姐!經理說您可以提前下班了!今晚的工資照常發放!"
西索得意地晃了晃手中的撲克,金瞳裡閃着惡作劇得逞的光芒。
"現在沒有借口了呢~"他忽然俯身,呼吸拂過綱子的耳尖,“走吧?”
她還沒反應過來,人就坐上了椅子。
大概是因為……
"因為沒感覺到惡意..."綱子小聲嘀咕,擡頭卻撞進一雙近在咫尺的金色瞳孔。
"哇啊!"綱子手忙腳亂地扶住吧台邊緣,差點從凳子上滑下去,"西、西索先生!請不要突然湊這麼近!"
西索歪着頭,像發現新玩具的某種貓科動物。
他發出愉悅的輕笑,一隻手優雅地轉着酒杯,另一隻手撐着下巴,"小蘋果很缺錢嗎?"
"嗯..."綱子悶悶地應了一聲。
西索的眼睛突然亮了起來,像是找到新樂子的孩子:"那~想不想知道更快的賺錢方法?"
他的尾音危險地上揚,誘惑的說道。
綱子的眼睛亮了一瞬,随即猛地搖頭:"不、不用了!"
更高的收益意味着更高的風險,這點常識她還是有的。
"诶~"西索的嘴角瞬間垮下來,臉頰誇張地鼓起。
但下一秒,他又恢複了那種危險的微笑:"但小蘋果很想變強吧?"
綱子的手指一頓。
"既能賺錢又能變強的地方可不多哦~"西索的聲音如同惡魔的低語,指尖輕輕敲擊着玻璃杯壁,發出清脆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