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拐角處,庫洛洛慢悠悠地踱步而出,黑色大衣下擺在身後輕輕晃動。
他單手插在口袋裡,另一隻手正拿着一本書,額前的逆十字刺青在昏暗的燈光下若隐若現。
"被發現了。"。
***
夕陽将天空競技場的玻璃幕牆染成橘紅色,綱子跟着雲谷走出這座巨塔般的建築。
街道上人潮湧動,各種語言的叫賣聲此起彼伏,有賣祛疤藥膏的小販,有舉着賠率牌的賭徒,甚至還有穿着玩偶服散發格鬥培訓班傳單的人。
"這邊走。"雲谷靈活地穿梭在人群中,白襯衫的衣角時不時被風吹起。
綱子小跑着跟上,不時被路邊店鋪吸引注意力。
轉過三個街口後,喧嚣聲漸漸遠去。
綱子突然眼前一亮,隻見前方出現一座氣派的傳統道場。
朱紅色的牆壁在夕陽下熠熠生輝,院牆内隐約可見修剪精美的松樹,大門也裝修的十分大氣。
"這就是雲谷先生的道場嗎?"綱子興奮地小跳兩步。
"咳..."雲谷突然加快腳步,與那座豪華道場擦肩而過。
他在隔壁一條窄巷前停下,略顯尴尬地推了推眼鏡:"這邊。"
綱子順着他的手指看去——
巷子裡擠着間搖搖欲墜的木質平房,門口挂着塊歪斜的木闆,上面用毛筆寫着"心源道場"。
晾衣繩上挂着幾件還沒收的襯衫,正在晚風中寂寞地搖晃。
"因為天空競技場周邊的地價..."雲谷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化作一聲歎息,"比預想的貴了四倍。"
綱子張着嘴,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應。
她仿佛看到熱血格鬥漫畫突然變成了社畜生存實錄,甚至能腦補出雲谷戴着眼鏡熬夜算賬的樣子。
槽點太多不知道從哪吐起。
雲谷推開吱呀作響的拉門,一股淡淡的檀香味撲面而來。
綱子驚訝地發現,雖然道場外觀有點老舊,内部卻收拾得一塵不染。
陽光透過紙窗格在地闆上投下斑駁的光影,角落裡擺放着幾盆生機勃勃的綠植。
隻是——
"好空曠啊..."
她的聲音在空蕩蕩的道場裡激起輕微的回音。
除了必備的幾張榻榻米和訓練器材外,整個空間簡直可以用"家徒四壁"來形容。
牆上唯一裝飾是歪歪斜斜貼着的一張"心源流"毛筆字,看上去挂了有點時間,墨迹都暈開了些。
"請坐。"雲谷不知從哪裡變出兩個坐墊,又端來一杯冒着熱氣的茶。
茶葉在杯中舒展,散發出清雅的香氣。
綱子低聲道謝,雙手捧着茶杯小口小口的喝着。
溫熱的茶水滑過喉嚨,緩解了她緊繃的神經。
她忍不住環顧四周:"道場...隻有我們兩個人嗎?"
"咳咳..."雲谷突然被茶水嗆到,捂着額頭歎了口氣,"還有我師父,不過她...呃,暫時雲遊去了。"
他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幾乎變成自言自語,"明明說好這周回來幫忙的..."
"不說這個了。"雲谷突然正襟危坐,鏡片後的目光變得專注,"你要找的人是誰?或許我能幫上忙。"
"啊!"綱子猛地想起什麼,手忙腳亂地在口袋裡翻找。
指尖觸到冰涼的卡片時,她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老闆說拿着這個就能找到..."
"獵人執照?"雲谷接過卡片的動作突然變得鄭重,他翻轉着這張看似普通的卡片。
"跟我來。"
雲谷領着綱子穿過走廊,推開盡頭一扇不起眼的小門。
房間小得可憐,一台老式電腦占據了大部分空間,機箱上貼着"天空競技場二手市場特價"的标簽。
綱子眼角抽搐。
"找到了。"雲谷從雜物堆裡挖出一個布滿灰塵的讀卡器,吹了吹上面的灰。
插上電源時,機器發出垂死掙紮般的嗡鳴聲,指示燈忽明忽暗地閃爍。
當獵人執照插入卡槽的瞬間,整個機器突然"滴"地一聲恢複正常運轉。
屏幕上跳出的信息讓雲谷驚訝地挑起眉毛:
"吉姆?一星美食獵人...那個剛拿到執照就宣布退休的..."
"雲谷先生認識?"綱子湊近屏幕,鼻尖幾乎要碰到顯示屏。
"算是吧。"雲谷推了推眼鏡,"能在通過考試當天就提交退休申請的獵人,想不出名都難。"他嘴角抽動了一下,"會長氣得把辦公室的桌子都拍裂了。"
"那個...獵人到底是什麼?"綱子怯生生地問。
雲谷長歎一口氣,摘下眼鏡揉了揉眉心:"讓一個對獵人一無所知的人來這...确實很'吉姆風'。"
他重新戴上眼鏡,聲音不自覺地帶上講課的腔調:
"獵人,是探索未知領域的專家。
要獲得這個稱号,必須通過世界上最困難的考試——每年在數以萬計的考生中,通常隻有個位數的人能通過。"
他不知從哪裡變出一根教鞭,在空中劃出幾道軌迹:
"美食獵人追尋傳說中的食材,遺迹獵人探索古代文明,賞金獵人追捕通緝犯..."
教鞭突然停住,雲谷的表情變得嚴肅,"還有一類叫'協專獵人',他們……"
這時,窗外突然傳來“扣扣”的聲音,打斷了雲谷的話。
兩人轉頭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