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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後,星耀資本正式開張。
錢濤和許子默本想低調一點,可陸鳴堅持要為他們舉辦一場聲勢浩大的開業慶典,說是順便幫星耀打個廣告,拓展人脈。
陸鳴很看好這兩個小夥子,相信他們一定會有一番作為。此外,他還是星耀的第一位有限合夥人。他以個人名義投資,據說數目可觀。這個消息很快傳遍了業界,讓那些原本還在觀望的投資人即刻打消了疑慮,紛紛趕着把錢送來。總而言之,星耀資本在招攬投資上還算順利。
慶典當晚,宴會廳裡燈火輝煌,嘉賓雲集,來了許多金融界有頭有臉的人物。
面對滿堂的來賓,許子默不禁想起多年前和爸爸第一次來清潭參加的那場基金大會。那時的他還很稚嫩,看着那些在台上侃侃而談的人,享盡萬衆矚目,他很羨慕,覺得遙不可及。而如今,站在台上的人變成了自己,這一切仿佛夢境般飄渺、不真實。
錢濤和許子默緻完辭後,錢濤就去敬酒了。他是個社交達人,有他在的場子絕對冷不下來。社交這種事他一向樂此不疲。許子默則敷衍地跟旁人寒暄了幾句後,就拿着酒杯走到了角落一個空着的高腳桌邊。
他的目光遊離于人群之中,聽着大家談笑風生。
這時,陸鳴拿着酒杯走了過來,跟他道賀。
許子默與他碰杯:“謝啦,陸總。”
陸鳴表示不滿:“都說了别那麼客套,叫叔兒!”
他糾正過他好幾次了,可許子默怎麼也改不過來,還是叫他“陸總”。
許子默調笑道:“您可是我們星耀的投資人,我哪敢造次。”
陸鳴表示不滿:“小默,你這麼說可就生分了啊。我是認可你們的理念才投的,不單單是因為情分。企業就應該承擔起相應的社會責任,這點我認同。你和錢濤好好幹,放手去搏。投資有風險,輸了我也認了,反正你叔兒有的是錢,不差這點。”
許子默拍手叫絕:“不愧是我叔兒啊!霸氣我陸叔!”
“這才對嘛。”陸鳴掃了眼宴會廳,“你怎麼不去跟大家聊聊天?”
許子默擡了擡下巴,指向遠處正與人勾肩搭背的錢濤:“這不有濤哥在嘛。他主外,我主内。”
陸鳴說:“你要是不想交朋友的話,就把今天這場宴會當成工作呗,去多認識點人,說不定以後能成為生意上的夥伴。”
許子默推脫道:“哎,除了客套恭喜的話,聊來聊去都是那幾句,沒意思。”
陸鳴不再勉強,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臉上緊接着浮現一抹神秘的微笑:“既然你不想聊公事,那我們來聊點私事?”
“什麼私事?”
“你幾歲了?”
“二十五。”
陸鳴意味深長地打量了他一下:“有女朋友了嗎?”
許子默即刻聽出他什麼意思了,無奈笑道:“叔兒,你怎麼也這麼八卦?是不是錢濤跟你說什麼了?”
“跟他沒關系。看來是沒有喽?沒有的話,我可給你介紹了啊。”
許子默立馬擺手拒絕,但陸鳴顯然不打算就此罷休,追問道:“你喜歡什麼類型的?”
許子默的目光微微一散,像是突然想起某人,暗暗歎了口氣:“哎,我就算跟你說了,你也找不到。”
“那可不一定。”陸鳴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說來聽聽,你叔兒我人脈可是很廣的。”
許子默笑而不語,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酒,明顯在躲避這個話題。
“喂,别裝傻!”陸鳴碰了碰他的胳膊,催促道,“趕緊的,跟叔兒說說。”
許子默看了他一眼,語氣半認真半談笑:“外貌上呢,長頭發,皮膚白,苗條。性格上呢,文靜,大方優雅,有上進心。”
陸鳴打趣道:“要求還挺高。”
“哦對了,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要會彈鋼琴,會古典樂最好。”許子默仰起頭看陸鳴,“怎麼樣?找不到吧?”
他本以為這樣說就能讓陸鳴打退堂鼓,可誰知,陸鳴竟驚喜地拍了一下手:“哎呀,這不就是我女兒嘛!她就是學古典音樂的,也單身,跟你差不多大。要不我介紹你倆認識認識?”
許子默調侃道:“做爸爸的不是都舍不得自己的小棉襖嗎?你竟然主動把自己女兒推出去?”
陸鳴說:“換别人我肯定舍不得。但如果那個人是你,我還是很放心的。”
“叔兒,您這話讓我受寵若驚啊。”
提到女兒,陸鳴不禁泛起一絲心疼:“我女兒畢業後就一直巡演,到處舉辦音樂會,不過都是小型的。她的夢想是成為國際鋼琴家,奈何一直沒有機會接觸到好的樂團。她前陣子還打電話來跟我哭鼻子呢,說學古典太苦了。”
許子默像是能感同身受似的點了點頭,手指摩挲着酒杯:“嗯,确實。這條路很不容易。”
陸鳴打量了他一眼,随即将話題扯回來:“我女兒現在雖然人在國外,但應該過段時間就會回來了。這樣,我晚點把她微信推給你,你們先聊聊?”
許子默婉拒:“叔兒,你就别亂點鴛鴦譜了。現在提倡自由戀愛。”
“我又沒讓你們相親!”陸鳴說,“就是讓你們年輕人交個朋友,沒準能聊得來呢。”
許子默繼續禮貌笑着,語氣卻很堅持:“沒事,叔兒。以後她回國了,順其自然見個面就行,沒必要這麼刻意。”
陸鳴見他實在不感興趣,不禁猜測道:“我看你剛才理想型描述得那麼具體,心裡有人了吧?”
許子默微微一怔,然後低下頭,算是默認了。
陸鳴長歎一口氣,好像很可惜的樣子:“哎,好吧,既然這樣,我就不強求了。”他拍了拍他肩膀,語氣一轉,“趕緊把人追到手,聽到沒?一個大男人别磨磨唧唧的,主動點!”
許子默瞥了他一眼:“你怎麼跟濤哥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