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屴一甩袖,才吩咐來下屬李巋,“你多帶些人,即刻領此人到船上去指認,切記,一個不許漏!”
“是!”
李巋領命帶了一衆官差,才氣勢洶洶殺去了船上。
誰知,李巋帶領衆官差在船上細細搜尋一番後,卻遍尋不見金襲口中之人。
金襲見狀,亦是大驚失色,難以置信道:“絕無可能!分明白日裡還在,船上衆人皆可作證,那個被我掴了一巴掌後找來一個杜姓男子出頭的女子就是,還有與她同行的那個蒙着面紗、身形氣質非同一般的女子,絕不可能有錯!李大人,她們定是藏匿起來了,還請您再帶人細細搜尋!”
聞言,李巋卻心頭猛地一震,暗叫不妙。
從白天到現在,這條船上隻放走過一次人,還是被他放走的……就在半個時辰前,那位杜公子匆匆找到了他,稱家中有急事,要盡快趕回江甯,路上不能耽誤,和他商量想要換一條船先走。
他當時念及此人背景,心中有意攀附,便未多作思量,一口應了下來,壓根沒想過這位杜公子會和陶行令的家眷扯上關系,更别提替那些人打掩護……
李巋越想越惱,隻恨自己疏忽大意,但人是他放走的,也隻能自速速去追,幸而當時他多留了個心眼兒,讓人送了那杜公子一程,記下了他們所換船隻,才不至于眼下還要大海撈針般尋!
劉屴得悉此事,氣得差點破口大罵,人在他的手上被發現了、又跑了,還不如一開始就沒發現過。
裴晏那邊還在等着,要是被對方知道,自己大晚上跑去邀功邀了個這樣的結果出來,以此人收拾大小官員就如砍瓜切菜的狠厲手段,他是真不知道自己會被怎麼收拾,隻能先拖一刻是一刻,盡快加派人馬去找!
正琢磨着找什麼借口先拖過這一陣,頭緒還不見影時,就見裴晏身邊的貼身侍衛正帶了數十人人疾步趕來。
劉屴忙上前迎。
破霧臉上面露不悅,隻說道:“劉知州,你可知你耽擱了多久?我家大人有令,如果劉知州找個人是這種速度的話,便不辛苦你了,船在哪裡?我們幫你去找!”
“是是是!”
劉屴急得一頭汗,卻又不敢隐瞞,隻得如實相告:“破霧大人,并非是本官有意拖延,實在是那陶行令的家眷太過狡猾,這些人察覺不妙,竟設法全部遁下船逃了。我等正在全力緝拿,還望大人給些時間,能幫忙在裴大人面前美言一二。”
破霧聞言,卻是皺眉。
陶小姐他見過,也知她此行帶了十幾名家丁乘船私往江甯,要說她一人趁官差不備逃走還有些可能,但要她帶着那麼多人不留痕迹消失,絕無可能。
雖然不清楚主子剛才為何會突然讓他帶人來尋?人找到會怎麼樣?找不到又會怎麼樣?但他知道,主子派他出來,就是重視這件事。
他心思機敏,瞧一眼劉屴及其屬下神色,便知此事另有隐情,當即嚴詞诘問。這才得知原委。原來陶小姐是借了一位杜公子的勢,不知用何手段說動了對方,竟讓人心甘情願帶着她們換船先行離去了……
破霧一面增派人手全力搜尋陶家等人的蹤迹,一面又親自上船求證探問了一圈,才急忙回去禀報。
“大人,此人名杜萬豪,人稱杜公子,乃江甯大員高洪子侄,其家族在江甯一帶頗有威勢,無人敢惹。據船上人證所說,此人白日曾在船上上演一出英雄救美,依外貌描述,被救女子雖是陶家那位瘦馬,但此人的行動還有眼神一直跟随陶小姐,似乎是對陶小姐情有獨鐘……”
“呵,有趣。”
裴晏一句話,說得面無表情。
破霧卻敏銳地察覺到,主子竟隐隐動了怒氣。他跟在裴晏身邊多年,聽得分明,那“有趣”二字雖語調平靜,音色卻冷得很。
破霧心頭一緊,忙道:“主子,屬下已增派人手搜尋,務必不讓人逃脫。”
“再增人手,開了船的也全部攔下,一艘艘仔細地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