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昭塵暈了兩個時辰,醒過來時,外面天色已晚,營帳内點着昏黃的燭火。
趙肆見他醒了,端起還在冒熱氣的雞絲粥,走到他身邊,“太醫已幫你把了脈,沒多大問題,說來也是奇怪,你和七皇子受的傷,若換到别人身上,那肯定得丢掉半條命,可你倆竟一點事都沒有,傷口也愈合得比常人要快。”
系統隔空回答趙肆:【那還用說,系統出品,必屬精品】
系統的藥确實很有效,雲昭塵現在沒有任何不适的地方,通體舒暢。
“七皇子怎樣了?”雲昭塵坐起身問。
趙肆笑着回答:“七皇子已經醒了,對了,派去找你們的人,在山上發現一具猛虎的屍體,屍體上插着七皇子的箭,皇上本來已将那把金麟弓賞給太子了,得知七皇子獵了頭猛虎後,又将弓要了回去,賞給了七皇子。”
剛說完七皇子這三個字,七皇子就來了。
文晟挑開門簾,瘸着腿,朝雲昭塵走過去,看到趙肆手裡端着粥準備要喂,他一言不發,直接把粥搶走,并把趙肆擠到一邊,接着舀起一勺粥,吹了吹,喂到雲昭塵嘴邊,一整套動作下來,行雲流水。
雲昭塵看了眼送到嘴邊來的粥,又擡眸看了眼文晟的嘴唇,莫名有些心虛,雖然他是為了救人才那麼做的,但偷親的這個行徑,還是讓他覺得很羞恥。
“我自己來。”雲昭塵伸手去搶。
文晟把碗給了他,“那隻猛虎是有人故意放進圍場的,我已經叫人去查了。”
雲昭塵舀起粥喝了一口:“狩獵當日,你與太子都去了東邊,若你不去西邊找我,也遇不上那隻猛虎,所以那頭猛虎并不是單單要害你,我猜是皇上故意放的,目的是想考驗你與太子,此事不必去查,最重要的是刺客。”
結合皇帝把金麟弓賞給文晟的這個行為來看,可以确定猛虎就是皇帝故意放的。
趙肆湊到他倆中間,插嘴說:“刺客?七皇子隻得罪過太子,會不會是……”
太子确實有很大的嫌疑,但雲昭塵認為不是,他搖頭道:“太子與七皇子雖結了怨,但還沒到痛下殺手的地步,且那群刺客想殺的人,不隻有七皇子,還有我。”
趙肆壓低音量說:“可你也得罪了太子,太子應該是想殺了你們倆個,讓你們做一對亡命鴛鴦。”
文晟和雲昭塵同時把目光轉向趙肆,亡命鴛鴦這個詞用在他們身上,是不是暧昧了些。
雲昭塵收回目光:“太子不會殺我。”
聽到這話,文晟的臉色變得有點古怪,右邊咬肌動了動,這是一個咬後槽牙的動作,很細微,不盯着看,很難捕捉到。
前世十幾年的朝夕相伴,讓雲昭塵對文晟的小動作很了解,所以他很快就察覺到了文晟的微表情,這是發怒的前兆,換成前世,文晟下一秒就會發狂,把雲昭塵抵在身下一通折磨。
今世完全不一樣了,文晟隻是把臉轉到一邊,悄悄忍耐着。
趙肆能感覺到七皇子心情變差了,但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雲昭塵則很清楚,都是占有欲作祟,他方才笃定太子不會殺他,就像是變相承認太子對他有别樣的感情,文晟是個連自己的醋都要吃的人,哪能聽得了這種話。
見文晟還在偷偷咬後槽牙,雲昭塵無奈歎氣,帶着一分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縱容,找補道:“我沒什麼價值,太子沒必要殺我。”
這話是事實,太子殺七皇子,有争奪皇位之意,殺雲昭塵,除了洩憤之外,什麼都得不到,完全沒必要。
雲昭塵剛說完,文晟就不咬後槽牙了,這個世上能讀懂文晟的人,隻有雲昭塵。
趙肆搓了搓胳膊:“怎麼一會冷一會熱的。”
雲昭塵輕笑一聲,把粥放下:“不喝了。”
文晟很自然地拿起他喝剩下的粥,一口喝完,喝完後,把空碗丢給趙肆。
趙肆很有眼力見,拿着空碗出去了。
營帳内就剩下他們二人,雲昭塵感到一陣不自在,便幹脆把頭扭開,上看看下看看,就是不去看文晟。
文晟則盯着他使勁看,從眉眼到鼻梁再到唇瓣,接着是喉結和鎖骨……一直到雲昭塵那雙腳上,他聽奴才說,是雲昭塵把他背下山的,因他太重,最後把人累暈過去了。
文晟把手放到雲昭塵腳脖子上:“我幫你揉揉。”
看到文晟伸手,雲昭塵忙把腳抽走,意識到自己反應有些過度,他又把腳放回原位,“不用揉,我沒什麼大礙,倒是你的腿,傷得更嚴重些,應該好好躺着休息才是。”
“太醫說沒事,隻是有點腫,過幾天就會消了。”文晟說完,抓住他的腳踝,自顧自地按揉,低聲道:“你不用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