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鸠沒告訴其他人副本真實的現狀?”
滿橋翻着手裡的東西,掃視大姐房間這個他從來不知道的小屋子。
‘沒有。’
阿良再次去瞄了一眼玩家的情況,給出确定的答案。
滿橋:“那他倒是……”
阿良轉了一圈,希望在滿橋嘴裡聽到孟鸠壞話的心思表現得十分明顯。
滿橋:“……算了。”
他本來想說孟鸠有點聰明的,看阿良這樣子也不好說出口。
玩家不是一條心,硬要說裡面有誰值得信任,也就是那個叫中钰的女生。
真把通關的方法告訴他們,說不準這幫蠢人還能做出什麼事。
滿橋的注意力收回。
“按照這群人的情況,老宅最多撐到明天也要被燒掉。”
阿良:‘讨厭,火。’
滿橋:“怕火?”
阿良本能瑟縮了一下,但沉默幾秒開口:‘現在,不怕。’
……現在。
滿橋看似在閱讀大姐留在密室中的手記,實際上腦子轉了兩圈阿良的回答。
現在不怕,那以前發生了什麼,讓阿良聽到火有本能的厭惡。
滿橋不記得曾經的事了,他試探過阿良的口風,這隻聽話的怪物在面對這個問題時表現出一反常态的拒絕。
一邊委屈,好像滿橋忘記它是什麼罪大惡極的事,一邊又不肯透露一點消息。
滿橋随手翻過一頁筆記。
不管了。
能被忘得一幹二淨的,能是什麼好事。
大姐的手記中雜七雜八記了很多東西,大多是一些菜譜和勾毛衣的教程,看起來絲毫沒有放進密室珍藏的必要。
其實與其說櫃子連接的是一間密室,倒不如說這就是個勉強有形狀的小洞。
密室不大,除了櫃子,還有一個梯子可以連接外面,滿橋派阿良探出頭看過,連接的地方是靈堂角落。
這實際上不符合老宅空間的實際分布,但畢竟這都是一座鬼宅了,滿橋接受良好。
房間中隻有一個櫃子,沒有上鎖,上半層孤零零挂着一個衣架,滿橋猜這上面應該是本來他要找的旗袍。
下半層隻放了兩樣東西,一張抓藥用的藥單,和這本滿橋在看的大姐的手記。
[5月1日]
滿橋挑眉。
這一頁倒是……
[今日叫卑荌去集市買了兩色新線,滿橋說要給我做一件旗袍,我又不會其他,想着能給這孩子織一件衣服也是好的。]
……卑荌。
滿橋很久沒再見過這個名字了。
阿良察覺到滿橋的心情似乎不高,像毯子一樣把自己鋪平蓋在滿橋背上。
滿橋:“……沒事。”
他隻是又糾結起一些事。
繼續翻頁。
[5月2日]
[紅燒獅子頭:豬肉餡、油菜、胡蘿蔔……]
後面的字模糊不清,好像寫的人忽然開始亂塗亂畫。
[是我做的飯不好吃?
将肉餡放入碗中,加入……為什麼?為什麼?
再添加輔料……]
又是一段看不清的亂塗亂畫。
[滿橋,卑荌,二花,都愛吃!]
似乎情緒到達某種臨界點,加下來手記上是用筆狠狠劃下的痕迹,力度幾乎要把紙撕開。
劃痕霸占了很大篇幅,再往下才能繼續看到字迹,但相比先前的已經有些扭曲:
[弟弟在做生意,滿橋一人怎麼辦呢?]
滿橋的動作慢下來。
自己在大姐手記中出現的次數有些太多了。
而且……
滿橋向前翻了翻。
這是一本僞造的日記。
連續幾篇筆記的痕迹過于相似,分明是在同一時段一起寫出來的。
大姐為什麼要僞造這篇日記?
大姐現在做飯的确味道不錯,滿橋在副本重啟的這些時候,幾乎都是吃大姐做的飯。
倒不是家裡沒有廚子,隻是大姐樂意做給他吃。
但卑荌和二花出現在這裡就有點奇怪了。
滿橋的手指無意識摩挲筆記,這本筆記在小房子存放了有一段時間,受濕氣感染,紙頁早就不鋒利了。
但阿良還是纏上滿橋的手指,緩慢但不可抗拒地迫使滿橋停止自己的行為。
滿橋:“……你就這時候機靈。”
阿良:。
它絕不能接受這種指控,委屈巴巴地哼唧起來。
“呼呼。”
一旦發聲就還是呼呼,滿橋有點懷疑怪物的身體可能沒有聲帶這種說法,能發出動靜已經很不容易,想要口吐人言實在強怪所難。
滿橋:“好啦,你最聰明。”
阿良看出滿橋在哄它,但還是勉為其難接受了這個安排。
能被哄也是很好的。
阿良喜歡被哄。
阿良:‘滿橋,不高興?’
滿橋:“……或許?”
紅發美人笑起來,擺出模棱兩可的态度。
阿良觀察幾秒,順着滿橋的領口将觸手鑽進滿橋的衣服。
滿橋:“等——”
停在胸口。
阿良還是學會了很多東西。
比如說,人類的身體真的很脆弱,不僅會莫名其妙受傷,而且承受能力也十分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