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獻魚!”,謝應容忍了她一會兒,面若寒霜地将人硬是拉了回來,“衣服。”
就算再如何着急,周獻魚也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謝應容想要件衣服了,此刻他雙腿半露,是一副很不得體的模樣。
好好好,這不是來衣服了嘛……
“在你心裡,到底是怎麼想我的?”,周霜玉面色蒼白,搖搖欲墜地看向陰影中的那人。
好一會兒,沉默之中的姜修寒回了話:“對不起。”
周霜玉面色更白,她不敢相信姜修寒竟然能真的這般輕易地說不來往便不來往,說分開便是分開,好像他們多年情義都成了笑話。
周獻魚推開門時他們正剛好又大吵完一架,兩人面色都是一派的失魂落魄,可見方才的吵架之激烈。
她敏銳察覺到其中的氣氛不對,小心翼翼放低了聲音,同旁邊換了身新裝扮的謝應容道:“吵、架、了。”
“周小姐。”,謝應容彬彬有禮地湊到她耳側,“我沒瞎。”
兩人之間的氣氛怪怪的,周霜玉不肯再看姜修寒,連帶着對她的态度也不冷不熱了起來,見她來也隻朝着她一點頭:“小魚。”
周獻魚無比自然應了,瞧着這凝滞的氣氛哪還有什麼不懂,立刻撲上去甜甜地喊“霜玉哥哥”。
兩人現在一個外在身份還是男,一個身份是女。落在别人眼中卻是一番郎情蜜意的景象了,隻見姜修寒身軀狠狠一晃,又是看向了周霜玉。
周霜玉尚且沉浸在方才吵架的餘韻之中,忘了自己如今身份是個男子,也隻是皺皺眉,并未察覺有什麼不對。
周獻魚沒有感受到來自姜修寒的銳利注視,隻是想着一會兒要怎麼開這個口。
找出口這件事,人多力量大嘛。
但告訴他們真實記憶和真相吧,系統不允許。那說島上後天就要坍塌呢?
不知道的話,先試試如何?
周獻魚想了想,試探性地開口:“哥,霜玉哥,我做了一個夢,你們要聽嗎?”
她将昨晚夢見的記憶碎片和今早發生的事掐頭去尾,簡明扼要地說成是夢,又刻意模糊了人名和存在,将那些東西一一講述了出來。
“而且我聽到那個人說,要是後天我們還沒有找到出口,無咎鄉就會崩塌。”
說完之後,室内陷入了一片沉寂。
“你是說,要是我們不找到關竅,無咎鄉兩日之後便會被淹沒?”,周霜玉面色凝重地先開了口。
對,對,就是這樣,周獻魚小雞啄米點了頭。
“我看不可。”,姜修寒後一步站了起來走了幾步,“單憑一個夢就斷定無咎鄉會被吞沒,先不說其真其假。就算是真的,兩日之内,鄉民又如何跑得了呢?”
是啊。周獻魚歎了口氣。
沒有人跑得了,因為這裡本來就是一片虛假之地,人自然也是假的,真的隻有他們這群人。
他們要是跑不出去,那就是真的要被困在這裡日複一日了。
還未等她來得及辯駁,在一旁一直倚着門框當背景闆的謝應容居然先替她開口說了話:“我看周獻魚沒必要撒謊。信一次又何妨?”
周霜玉也是這麼想的,便也順勢點了點頭。
“何況,”,他的發尾垂在耳側,露出一雙淺淡綠的眼睛,“我也想知道故事裡引誘鲛人的方法,究竟是不是真的?”
姜修寒眸光一閃,不動聲色地望向了這條鲛人,問道:“難道你不是被這樣抓來無咎鄉的?”
謝應容在外人面前向來情緒更為穩定,他晃晃腦袋,點了點頭承認道:
“是啊,我在大海遊了七天七夜迷路了,結果一醒來就被你們關到了那什麼水牢裡,又被周小姐挑選去做了護身鲛……怎麼,到了現在這個時刻,才想起來問這種問題嗎?”
這都是她覺醒記憶之前的事了,她都覺得恍如隔世了,周獻魚看着謝應容,心裡想的居然是另一件事:大反派居然會迷路,這就是所謂的萌點嗎?
系統也正好應風景地響了起來:“恭喜宿主^ω^,目标黑化度+10哦。”
仿佛從裡到外被雷劈了一般,周獻魚将視線顫巍巍地望向那正清風明月背景播放着風花雪月的謝應容。
而謝應容察覺到了她的視線,嘴角的笑容愈發好看,他好像吃錯了藥的人魚精怪,朝着她露出一個極淺的笑。
好嘛,謝應容又笑了。
哈哈哈哈哈。
周獻魚已經明白了,謝應容一笑,肯定沒有憋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