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修寒目光登時一肅,往青木獸的爪上甩去三道靈力,令其迫不得已地松了手。
與此同時,眼見無法脫戰,謝應容當機立斷改變路徑将他們放了下來,随後一劍如風迅疾向青木獸劈砍了過去,而松開束縛的周霜玉也立刻加入了戰場之中。
但這一次卻像鐵器撞到石塊,青木獸身上爆發出一股巨大的靈力,将他們硬生生彈開了。
金丹期的修為居然也是吃力程度,也就是在這時,周獻魚才意識到他們究竟遇見了一道多麼超綱的關卡。
不想坐以待斃。她觀察了一番周圍,發現此處地形崎岖,或許能利用這個特點制服青木獸。
掏出提前帶好的爆破符,周獻魚俯在姜修寒耳畔說了自己的想法:将它圍困在一處角落,同時周圍布滿爆破符,當其進入時再一齊點燃,這就叫甕中捉鼈之計。
姜修寒很快反應過來,點頭道:“是個好辦法。”
姜修寒動作利索,朝着那兩人傳去訊息,幾下便布好了符之時,那邊纏鬥成一團的兩人一獸也分開了。
兩人一獸身上都不是很好看,謝應容衣服被劃開了好幾個洞,破破爛爛地飄在上邊,周霜玉拿着長槍不住喘氣,而青木獸身上也已經開始遍布流血。
也許是知道面前也是不好惹的,青木獸便換了一個策略,隻見他它仰天長嘯了一聲,腳下的樹木便開始生長,齊齊向着他們一行人攻去。
趁樹木遮蔽眼之時,它又幾個騰躍朝着受傷更重的謝應容撲去。
他撐着長劍,眼前卻是一片眩暈,幾乎轉眼之間,謝應容便明白這樣的狀态是中了獸毒,步伐也開始變得如綁了石頭般沉重,但也就是這麼一恍神的功夫,青木獸便察覺到他的力不從心,飛快擊出一掌對着他的天靈蓋要拍下來。
生長的樹木和巴掌朝着謝應容襲來的那一刻,他下意識地想要提劍阻擋,手卻在這時倏地一顫,慢了一步。
但并沒有想象之中的疼痛。
空氣之中卻傳來皮肉撕扯聲和爆炸聲齊齊灌入耳膜,叫他一下瞪大了眼。
感受到後背傳來的火辣劇痛,周獻魚疼得就算松開謝應容的肩膀起身,也沒注意他一瞬變得茫然的雙眸,她太痛,太疼,隻能強撐着開口:“快,快上啊!”
打殘不補刀,還玩什麼?别放跑了!
衆人還沒反應過來之時,青木獸的屍體已經躺在了地上,渡川劍上的滴落,滲進了地裡三分。
交戰結束。耳畔即刻有焦急的聲音關心:“小魚!你沒事吧?”
但臉朝着地趴着的周獻魚現在其實是一陣無語。她弱弱地抽着氣回了一聲:“有事。”便頭一栽又開始罵系統。
她求系統幫忙的意思是幫謝應容傳送到安全地……把她傳送過來做什麼?
傳送過來也就罷了,還是這麼緊急的情況,眼見兩人再不動就要在巴掌之下灰飛煙滅了,她心一橫才将人往前撲,卻也才堪堪躲過那一掌的攻擊。
隻能說青木獸不愧是和金丹打得有來有回的妖獸,速度真不是蓋的,她都拿出八百米反應了還能傷到她。
謝應容先一步反應過來将她扶坐了起來,便瞧見她白皙的背部劃出了三爪的形狀,血痕深重,翻出來的皮青黑,血順着劃開的口流下。
不用想周獻魚都知道自己現在的背上是一種怎樣的狼藉,她神态蔫蔫的,但見他這副模樣也一下啞了聲。
是她受傷沒錯吧?謝應容怎麼像要哭了?
幾乎是膽戰心驚,她将人背部拍了拍,道:“你哭什麼……給我上藥吧……好痛的。”
接過姜修寒遞過來的瓶子,謝應容沉默着為她上藥,一股又辣又痛的刺激傳來,周獻魚低低嘶氣。
也就是這時,她又再次有了此地不是她所熟知的世界的真實感。想她一個五好少女,在原世界再怎麼樣也不至于受到這樣重的傷。
氣氛一時沉重。
正當她胡思亂想之際,謝應容的嗓音再次傳來:“謝謝。”
已經覺得自己半死不活的周獻魚聽到這句話,跟打了雞血一般一下抽了起來。
謝謝?這兩個字居然能從他嘴裡聽到?
她即刻感覺背也不疼了,身體也不痛了,笑眯眯道:“我可是救了你,救命之恩本該以身相許,但這次就算了,你以後不許再對我兇。”
謝應容沉默一會,道:“我沒有……”對你兇。
方才他們鬧出的陣仗極大,外界卻并沒有半分動靜。姜修寒掏出傳音器,面色一下凝重,上邊的指針已經不動:“失靈了。”
周霜玉将那被青木獸震碎的傳音器也掏了出來,面色也是凝重:“沒有備用的嗎?”
一股暗色的氣息籠罩了這一隅之地,此時此刻四人才後知後覺地發現:他們好像被困住了。
謝應容上了藥後将自己的外衫解了下來,遞給了周獻魚之後,向她伸出手。
周獻魚心裡一跳,覺得這真是個極大的進步——謝應容不躲她。而且從表情來看,此人心裡肯定有觸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