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倩怡是學聲樂出身,一直都有藝術夢想,但由于種種原因沒有實現,于是對女兒寄予厚望。從小開始,林夏就不停上課外班,學樂器,沒有天賦,學書法,坐不住闆凳,學舞蹈,趙倩怡嫌教課的老師不專業,學美術,這回終于找對方向了。
趙倩怡對林夏說,你的手是拿畫筆的,畫好畫就行了,所以林夏至今不會家務,不會做飯,甚至不會開煤氣竈。雖然嬌慣了一點,但身邊的同齡人大多也沒什麼自理能力,畢竟他們被專家學者稱為“垮掉的一代”,得對得起這個稱号。
但是林夏相信,如果那些專家看見此時此刻的何川,就絕不會這麼說了。
林海生家有電有自來水,但是廚房還不是煤氣竈,而是農村那種燒柴火的爐竈,何川一個人,從劈柴,到點火,到做飯炒菜,一套功夫下來,動作行雲流水,熟練極了。
菜出鍋,一個炖豆角,一個炒三絲,味道還不錯。
林夏目瞪口呆。
“你幾歲開始學做飯的?”
“很小的時候,記不太清了。”
“真厲害!”
林夏由衷感到欽佩,這回她不擔心餓死了。
下午的時候,郝嬸來看他們,給他們帶了很多自家種的菜,一塊豬肉,一隻收拾好了的白條雞,還有雞蛋,告訴他們有事随時去找家裡找她,還誇何川懂事能幹,似乎對林海生何萍随時出遠門這件事也很司空見慣。
林夏與何川,兩個人的夏天,就這樣突如其來的開始了。
接下來的幾天裡,林夏白天去郝嬸家和貓貓狗狗兔子玩兒,晚上回家吃何川做的飯,他每天都征求她的意見,而她也毫不猶豫的提要求,何川順着她的口味,幾頓飯下來,林夏甚至覺得自己有越來越胖的趨勢了。
而且何川不僅很會做飯,刷碗、擦地、收拾屋子,所有家務他都做的特别認真特别好,映襯得林夏四肢不勤,好吃懶做,非常沒用。未免太過愧疚,她要求幫手,何川開始說不用,在林夏軟磨硬泡下,這才象征性的安排她做了些類似扒蒜倒垃圾這種可有可無的雜事,林夏對此很滿意。
她覺得何川真好,誰要是和他一起生活可真是幸福。
林海生和何萍這樣一走了之後,林夏的生活質量非但沒有下降,反而更加自在了,不用再守各種規矩,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實在太好了,她之前所有的擔心茫然就這樣全都一掃而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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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上午,林夏接了一個電話。
“你好?”
對面響起一個女人的聲音:
“你好,請問是何川同學的家嗎?”
“是的。”
“我是他的班主任老師,麻煩找他接一下電話。”
林夏叫來了何川,後者接過電話說了幾句,然後他對林夏說:
“我出去一趟很快回來,你在家鎖好門窗,别出去。”
“你去哪裡?”
“學校。”
“去幹嘛?”
“去取錄取通知書。”
說完他進屋換了衣服出來,正在把自行車往院外推,沒想到林夏跟着跑了出來。
“我也去!”
她換了一身綠色碎花的連衣裙,頭上戴了一頂編織草帽。
“我已經在郝嬸家玩膩了,電視也沒什麼可看的,帶我出去溜達一圈吧,求你了!”
她可憐兮兮的軟聲央求,何川沒法拒絕,他思考了一下,答應了她。
“好吧。”
小林場地處偏僻,人煙稀少,留她一個人看家他其實也不太放心。
“好耶!”
見他點頭,林夏歡呼了一聲。
“那坐線車吧。”
何川把自行車往回推。
林夏急忙阻止:“不坐線車,坐那個我暈車!”
線車就是林學東帶林夏來時坐的中巴,往返于小林場與市區之間,車票一元,每天不定時間發車,沒有固定車站,招手即停。
“你騎車載我就行,這不是有座嘛!”
林夏指了指自行車後面,那雖然隻有綁行李的鐵架子,但是也能坐人。
何川也看了一眼,猶豫了一下,對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