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向迩看着他走進辦公室的身影,歪歪嘴。
這人是在向着她說話的吧。
沒過多久,警察真的來了。
徐向迩定睛一看,來的是派出所做民警的劉叔。
她上完大學回到江禾市去過警局,拜訪過之前父親的同事,當時沒有看見劉叔,才知道他不再做刑警,轉去派出所做民警了。
“劉叔,怎麼是你?”
“哎,這不是小耳朵嗎,你在這上班啊。”
“對啊,劉叔,我受委屈了。”徐向迩撇着小嘴,把來龍去脈講了一遍。
另一位民警則查看證據,對賈于森進行批評教育。
劉叔提醒她,“爾爾,到時候你們來派出所一趟,記得把各種證據帶上,你要是不接受道歉,不原諒的話,我們可以進行行政警告的,也可以起訴他去維權。”
“好的,劉叔,這些我都知道。”徐向迩歎了口氣,她可沒想鬧這麼大的。
雖然也正合她的心意。
她沖着賈于森翻了個白眼,自從方才發覺她與民警認識後,賈于森就換了個态度。
開始道歉和認錯并且承諾在公司群發郵件道歉。
好慫。
徐向迩撂下一句,“咱們還是派出所見吧。”就轉身送劉叔離開。
“哎,爾爾,咱們也都好久不見了吧,我之前在公安局的時候,你可是天天往那跑,去找你爸爸。”劉叔粗糙充滿歲月痕迹的手,輕輕拍在她的肩膀,“現在都是大姑娘了,知道不能讓自己受委屈就好,下次有什麼事,就給我們打電話,現在都閑着呢。”
“嗯,我知道的,劉叔。”徐向迩強忍住快要決堤的眼淚,她看着劉叔眼角的皺紋,就開始想父親如果還活着,大概也會有許多細紋,或許也不會待在刑警隊。
“下個月清明了,我們也去看你爸,到時候再見吧。”
徐向迩垂下的手輕輕顫抖了一下,而後迅速蜷縮起來掩飾,微扯唇角,“……好,辛苦劉叔了。”
她有些發暈,克制住難過的情緒過度滲進心髒,深呼吸幾下,才重新回到辦公區。
賈于森正從襯衣辦公室出來,把門拍得震天響,氣沖沖跑到工位去收拾東西,經過徐向迩身邊時狠狠瞪了一眼。
看到他那發青的臉頰,徐向迩努力憋着笑,走到陳弋的辦公室前,試探性地敲門。
依舊是那毫無波瀾的聲音,“進。”
陳弋坐在沙發上,翹着二郎腿,黑色西裝有些發皺,他擡眼看過來,眼神銳利,輕輕掃了她一眼就低下頭,把玩着袖扣,“徐向迩,我突然發現一件事。”
“啊?”她十指糾纏着,正糾結如何道歉,聽到這句話,眨着眼睛發怔,“什麼,什麼事?”
他指了指皮質沙發的邊緣,有道劃痕。
徐向迩不敢睜眼,真是罪過,“……”
差點忘記,上次變成河狸爬上去,不小心弄壞的。
“是你那天幹的吧?”
“呵呵,好像是诶……”她象征性地蹲下身,湊近觀察,尴尬笑了下,“那怎麼辦啊——”
“沙發五千,你付個維修費五百吧。”她的靠近,令陳弋直起身體,往旁邊一靠。
“五千的沙發!”徐向迩使勁扒拉兩下,擡眸看到他鋒利的下颌線,氣勢變弱,“雖然我很感謝您為我說話,可是陳總……”
你這麼訛人不太好吧。
“我為你說話?”
她反應過來,瘋狂搖頭,輕盈的劉海跟着搖晃,“沒有,你是為自己說話。”
“嗯,畢竟你都造謠我勾搭你了,我确實需要報警自證一下清白。”
“?”她活該,非要接話是吧。
“我微信付款吧,陳總。”她努力控制好情緒,想到上次的醫藥費,狠狠心咬牙補充,“連同那天的醫藥費一起付吧,我都問過了,沒有報銷。”
雖然心疼錢,但還是不想欠他的錢。
“随你。”
陳弋起身,見她還蹲在沙發前,“還不起來?”
“哦哦,馬上。”徐向迩跟着他走到辦公桌,他拿起文件,遞過來,“新項目,你們組其他人都在忙,你先負責吧。”
“啊?”有這麼馬不停蹄嗎……
“是歌星千語的生日宴策劃。”
“我接!”徐向迩眼睛發亮,立馬接過文件,忐忑地看了他一眼,像隻謹慎的倉鼠,“那我是不是就不用像賈于森一樣離職了啊。”
“你為什麼要離職?”
“我……出言不遜?”
“嗯,而且還損壞公物,還吃公司的——”陳弋的話戛然而止,轉移話題,“别廢話了,快出去通知他們開會。”
“好勒,謝謝陳總。”徐向迩彎腰鞠躬,飛速離開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