針劑的起效很快,海爾辛醫生使用的藥物顯然效力顯著,到中午時饒新夏體溫恢複正常,自己收拾了一部分行李,搬到了隔壁。
她沒有走得太遠,已經是給這次目的相悖的假期,留下的最後體面。
貝阮沒有試圖阻攔,正如饒新夏所言,她那麼了解她,不會不知道這些方式對她而言沒用。
也不是沒用,隻是這作用僅針對過程,不改變結果。
她也不想繼續鬧得更難看了,昨日下午的争吵,幾乎耗盡了饒新夏所有的耐心。
而昨晚的一切,應該已經抹滅了她最後的容忍……
‘叮咚~叮咚~’
門鈴響了兩聲,她知道這個聲長和頻率不是饒新夏。
對方從來不會這麼急迫、沒有章法的按響門鈴,會在此時過來的,隻能是擔心她的薄霧。
門剛打開,靈活的Omega就竄了進來,拉着她皺眉細看。
“到底發生什麼了?”
她昨晚的留言,貝阮沒有回。
這倒還算正常,畢竟那個吻她也看到了,萬一是回房間修複關系了呢。
可淩晨時,貝阮回了一句‘饒新夏不太舒服,今天不出去了’,就再沒消息了。
中午打來的兩個電話也沒接,但許是怕她擔心,回了消息,但這消息看完更讓人憂心。
貝阮隻回了兩個字:沒事。
她本來當即就要沖上來,被紀雨涵拉住,說讓倆人先自己解決一下。
這一等,又是一下午過去。
眼見晚飯時間都要到了,生怕貝阮在房間和饒新夏一起餓死,薄霧在自家Alpha擔憂的眼神中沖了出去。
暮色沉沉的時分,陽台處略開了一絲縫隙,紗簾被橙紫色的霞光漫照着,随微微的寒風悠悠拂動。
房裡沒有開燈,眼前景象籠罩在一片寂靜的暗影之中。
她望着貝阮平靜如常的神色,心裡大叫不好。
平靜是需要分場合的,某些特定情景下的平靜,那不叫平靜,那叫秘不發喪。
昨晚和饒新夏在衆目睽睽之下那樣離開,又是身體不舒服,又是不接電話,這會卻沒事人似的,能是真沒事麼!
她眯起眼睛在房内打量一圈,問道:“饒新夏呢?”
貝阮指了指門外,轉身回到沙發。
“隔壁。”
“隔壁?”
薄霧愣了愣,随即大怒:“搞分居是幾個意思,有什麼話不能當面說清楚麼!她玩冷□□?”
沙發上的人無奈看她一眼,拍了拍身旁的軟墊。
“到底怎麼回事呀?昨晚到底發生什麼了?”盤腿坐下的薄霧急急問道。
她的疑問已經被壓制超過24小時了,從昨天下午到現在。
“昨晚回來後,饒新夏腺體失控了。”
“!!!”
薄霧瞪着眼,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過了好一會,透出微弱的疑問:“你們玩這麼大?”
雖然少見,但的确有聽說過類似的案例。
沒想到饒新夏看上去正正經經一個Alpha,竟然能被勾到腺體失控……不對,這麼一想,好像應該是自家閨蜜不那麼正經。
貝阮讀懂了她眼裡的想法,深吸了一口氣,卻發現不知該如何反駁。
因為事實的确是,昨晚饒新夏在疊了一堆debuff之後,被她那個混着信息素的吻,刺激到了腺體瀕臨崩潰的狀态。
不想糾纏這些細節,貝阮悶聲道:“她理解了我不想離婚的意圖,說要暫時分開一段時間,讓我再好好想想。”
“想想?想什麼想,憑什麼她要離婚你就一定得答應,不答應還顯得像是你要加害于她一樣。”
薄霧憤怒道:“她到底是腦子裡哪根筋不對,中了邪一樣非得要離婚啊,有人拿刀在後面逼她麼?!”
面前的人擡頭地望向她,眼裡閃過一絲冷意。
“我靠……不是吧,真有人逼她離婚?”
過于能察言觀色,以至于驚然發覺自己竟然喊破了天大的秘密,薄霧驚慌道:“誰啊這麼缺德,毀人姻緣是要被馬踢死的!”
貝阮幽幽道:“我也很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怎麼發現的?”薄霧賊好奇,這總不能是饒新夏哭訴的吧。
貝阮笑了笑,嘲諷道:“這還用發現。”
從行為到動作,從神态到情緒,饒新夏所有的表現,都在表達一個事實:她愛自己。
既然還愛,她們之間又沒有什麼非得要離婚的原因,除了第三方,還能是因為什麼。
“是傅予年麼?”
薄霧突然的問題,讓貝阮怔了一瞬。
第三方……也可能是第三者。
還愛自己……也可能再愛上别人。
這個一開始就被否定的答案,竟然在此刻升級為了合理的選項。
可是……
“饒新夏和她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紀雨澤信誓旦旦地保證,這倆人見面的次數都屈指可數。
何況,饒新夏的身體狀态,如果沒有服用違禁藥物,的确不可能接受其他的Omega。
薄霧驚了,雙手撐在沙發上,嚴肅道:“貝阮,你清醒一點。她們現在什麼都沒有發生,不代表将來也不發生,更不能說明饒新夏沒有精神出軌、移情别戀啊!”
這話出口,她自己的舌頭都有點打結。
畢竟,在她的認知裡,饒新夏和這兩個詞也是沾不上半點關系的。
但結果就在眼前,倒推原因,可不就隻能是這樣麼?
貝阮皺了皺眉,短暫的心神晃動後,仍舊把這個選項從腦海裡劃掉。
“不可能。”
薄霧大驚,自家閨蜜也太戀愛腦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