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近些年專注科研的學術大佬,指導她看個診的确還是手到擒來。
今天的病人們賺翻了。
溫蒂手上點開下午最後一個病人的病曆,突然腦子一懵。
太大意了……
這兩天被饒教授的非常規行為鬧得一團亂麻,都忘了和她提這件事。
海爾辛醫生立馬扭頭,見縫插針和大佬說明情況,“饒教授,這個病人……”
話沒說話,餘光已經瞥到了門口的身影,隻好暫時作罷,待會一起讨論吧。
之所以說讨論,是因為這位的情況實在太罕見了,她估計饒教授也會覺得棘手的。但他倒不擔心對方不樂意看,對于這種大牛來說,特殊的案例大概比普通的案例要有意思得多吧。
咽回半截沒說完的話,海爾辛醫生卻發現了奇怪的現象。
她的病人為什麼還在站門口?
而且一臉‘内有哥斯拉,心髒病勿入’的表情。
她眼角瞟了一眼旁邊的身影,心道:不是吧,這世上還有比我信息素感知更敏銳的Alpha麼?隔着這麼遠都能感覺到危險的氣息?信息素強度高的優勢竟然這麼全面?
門口的身影在目光瞄到房間内Omega的第一個瞬間,就和遭受了石化光線一樣,瞬間不動了。
空氣中的沉默蔓延了半分鐘之久,海爾辛醫生終于忍不住要開口。
但耳畔傳來了熟悉的清冷語調。
“進來,關門。”
門口仿佛宕機的Alpha聞言有了反應,機械地擡步、前進、反手關門。
“坐下。”
門邊的機器人Alpha繼續遵照指令,在面前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溫蒂瞳孔震驚。
這到底是什麼Omega,這到底是科學還是邪術!
清冷的目光這次投向了她:“你不看診麼?”
房内的兩個Alpha同時咽了下口水。
于是,一場本該溫馨溫暖、充滿關懷的複診,活生生被兩人演出了冰冷天牢刑訊逼供的現場。
“病人于去年11月20日前來就診,主述有易感期間隔頻率降低、發情期緩解困難、抑制劑使用效力減弱……最近有再出現任何相關症狀麼?”
“沒有。”
“從檢驗指标來看,近半年關鍵指标有明顯好轉……既往症,無其他慢性疾病與抑制劑濫用史,無手術史……這些情況對吧?”
“是的。”
“病人日常作息較為規律,不吸煙、偶爾飲酒……最近生活作息有改變麼?”
“沒有。”
海爾辛醫生以查房被上級醫生提問的狀态磕磕巴巴背着病曆,沒有察覺到她口中的症狀叙述每說出一句,對面的來複診的Alpha就身子微微一顫。
終于熬完了病曆簡述,海爾辛醫生去拿鼠标,要打開電腦上最新的檢測報告。
但還沒等她調出圖像數據來,身旁的教授已經對房裡的病人伸出了手。
一直僵在椅子上垂着頭的Alpha立馬起身上前,雙手遞過剛從機器裡打印出來、還帶着點熱氣的墨紙。
那姿态那舉動,比她們醫院的實習醫師見了科室主任還要畢恭畢敬,謹小慎微。
溫蒂内心大為震撼,且表示不解。
不是……你又不是她的實習生,你是來問診的病人,至于這麼……?
她有點不太好形容此刻饒新夏的狀态。
怎麼說呢,卑微吧,肯定是不卑微的,這樣的Alpha人生裡大概不會有卑微的時候。
說小心翼翼吧,确實也有,但似乎不是因為謹慎防備,倒像是……
狗腿?
“饒新夏,現在這裡不存在信号不好、教授點名、社團活動和街頭搶劫了吧。長話短說,腺體到底怎麼弄成這樣的?”
RAO?
腦子裡複述了一遍這個發音,海爾辛醫生頓時瞪大了眼,扭頭去看屏幕上的病曆信息。
Rao,Xinxia
她的目光不自覺落到了身旁之人脖間的訪問卡。
不會吧……
聽說C國的語言,一個讀音對應着好幾十甚至一百多個文字,不會有這麼巧吧……
對C國文化總是‘一知半解’的海爾辛醫生不知道,當RAO這個發音作為姓氏的時候,常見的情況基本隻有一種。
身子快要在椅子上縮進塵埃裡的人,奶貓似的低低叫了一句。
“媽媽,你怎麼在這裡呀。”
她用了中文,但全世界的語言裡,這個詞語的發音有一大半都是相近的……
海爾辛醫生當即捂住了嘴,生怕引來外間謹防醫患沖突的保安。
她僵硬而機械地挪動腦袋,去看身旁溫柔美麗的Omega,瞳孔劇烈震顫着。
原來……原來,這就是傳說中,饒教授和那個被學術八卦圈深挖多年,愣是一鏟子土都沒撈出來的神秘對象的孩子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