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的。”南芝哀怨地瞪向段副手,好好的,将話往她身上引作甚。
“可是叔也說了,咱不能旁看着人去死,卻不伸出援手。”她拿來李叔的手,小聲撒嬌。
知道她性子,李大頭悶悶地又瞪了他一眼,看向縣令大人。
“大人,不知道你信不信這些,要不,找些真正有本事的來看看?”
“诶!等下。”二叔也觀察了南芝段副手二人好一陣子,訝異道,“我覺得這事或許沒這麼嚴重。”
在衆人的環視下,二叔托着下巴,故作高深道:“大家難道沒發現,段副手大人跟南芝二人,性子都沒變。”
“那大牛第一天不也沒變。”李叔郁悶道。
“可是,你沒注意到,第一天回來他的表情,是不是興奮的過于詭異了些?”二叔道,“旁人大冬天掉水裡,不嫌晦氣,有誰還笑得出來。”
李叔恍然:“我當時以為他是死裡逃生,高興的!”
掉水裡,反而高興激動?
想起那團非男非女的怨念黑霧,他們确實也曾說過要搶奪她身體這種話,南芝一下恍然,擡眸,對上身旁男子不知何時睜開的眼眸。
“大人。”她低聲開口。
“何事。”
看向衆人,南芝大膽提出自己的看法:“有沒有一種可能,大牛捕快是被奪舍了?”
有些志怪讀物看得多的,一聽奪舍這詞,眼瞳放大,忙扭頭跟身旁人密切分享自己的見解。
“奪舍?”李大頭郁悶地撓撓腦袋,問,“什麼是奪舍?”
段副手也郁悶,他是真正下過水的,他耐心為衆人解惑:“簡單說,就是死去人的鬼魂,要搶奪活人的身體。”
為避免衙門公差當衆宣揚迷信,縣令大人睜開眼,道:“先回去,此事再議。”
他叫走了南芝,同行的還有段副手幾人。
“但是很奇怪啊,不是說人死都有鬼差來接?”段副手低聲嘀咕,對于水下那會兒,他真是以為自己勾到了水草,因為他才一用力,那幾道就消失了。
什麼水鬼會這麼大度放人平安上岸?還任由他将他的骨架搬了一半上來。
“大概……”南芝思索着措辭,道,“大概跟衙門抓捕重犯一樣。百密一疏,有漏網之魚吧。”
說着,幾人又想起明雪,她是昨天第一個落水的,莫非也有東西拉她下去?
段副手拍了下腦門:“早知道讓她今天就上工,還回去做什麼。”
屍身出現在官學中,縣衙也說二十年前沒有死在躍鯉池卻沒撈上來的學子。
有了明确目标,衙門這次隻需排查二十年前失蹤人口。
“直接把鬼抓上來問一問不是更方便。”段副手嘀咕。
“統領你會抓鬼還是你會審鬼?”林景輕笑。
話頭被噎住,待到拱橋另一側,看着那空落落的攤位。
貪财又心胸狹隘的某統領再次恨恨開口:“老騙子那麼有本事,讓他抓個鬼,不過分吧?”
一路聽着這些話,南芝偷瞄了眼一直沒說話的縣令大人。出來多時,他面上明顯染了倦色。
……
出于擔心,南芝幾人又去了趟明雪家中打聽。一問才清楚,原來那日師爺請客挑選的酒樓竟是明家産業。
一聽說他們是縣衙的人,明家人很沒耐心地敷衍幾人。
段副手想生氣,被一旁林家兄弟攔下。
畢竟,誰看好好大有前程的閨女去當捕快,不氣啊。
南芝努力回想着相見時的景象,昨天為了救人,她并沒過多留意她的行為舉止。今天……一想到她的靠近,察覺到腦袋再次暈眩,她忙抓住一旁的石柱。
心髒處再次隐隐傳來鈍痛,南芝深呼幾口大氣後,正要告辭離去。
“南芝!”
一聲清悅的女聲自明家宅院裡傳出,南芝定眼看去,來人正是明雪。
她看向南芝,激動問到:“南芝是來邀我一同回縣衙的?”
段副手幾人這時悄悄湊到門房身邊,問:“你家姑娘現在這舉動,怪異不?像不像突然換了一個人?”
門房搖頭:“現在這樣才像我家姑娘,前段時間冷淡太過了。還有,你們想都不要想,我們老爺不會同意她當捕快的!”
說話間,明雪已一路小跑至南芝跟前。
正如她所言,那是見到故友,久别重逢之喜。